美國加州正在經歷40多年來,最嚴重的冬季火災,讓外界好奇的是,加州發生野火其實並非新鮮事,但今年卻罕見燒進富人名流聚集區,好萊塢影星、電視圈名人、社交名媛到明星運動員,都成了受災戶。究其根源,固然涉及全球暖化、氣候變遷等科學議題,但也被質疑不乏「人禍」可能。本文綜合多家外媒報導,分析、整理這場災難的背後複雜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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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旱

加州大學默塞德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Merced)的氣候學家阿巴佐格魯(John Abatzoglou)在報告中寫道:「在經歷了有記錄以來最高溫的炎夏之一後,由於南加州尚未迎來冬季降雨,環境仍非常乾燥、易燃。 如果該地區今年秋冬的降雨量有接近往年的正常水平,我們就不用處理這些火災。」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Los Angeles)的氣候科學家霍爾(Alex Hall)也表示,這時節幾乎沒有降雨,是非常不尋常的,通常當地會在11月迎來第一場降雨,足以為夏季大部分時間都處於休眠狀態的植物解渴,也會遏止聖塔安那風(Santa Ana winds)引發大規模野火的可能,但如今的情況是,聖塔安那風照樣襲來,降雨卻沒有如期而至,導致野火季節從去年10月一直延長到今年1月。

聖塔安那風(Santa Ana winds)

這是一種季節性強風,強烈且非常乾燥,起源於內陸,但影響遠至南加州沿海,經常在加州引起森林大火。這股強風伴隨極端乾旱,以每小時161公里速度襲來,拍打火焰和餘燼,並讓枯燥的植物,成為極易燃燒的燃料,而隨著風速的增加,影響程度也會呈現「指數級成長」,風速和火焰蔓延的速度有著明顯關聯。

高速氣流(Jet Stream)

專家們認為,聖塔安那風本身與人為造成的氣候變遷,沒有明確的聯繫,卻與高速氣流溫度的大幅下降有關,這種在全球範圍湧動的大氣環流,有助於將冷空氣帶到美國東部大部分地區,過度乾燥的冬季為野火提供絕佳的燃料場,阿巴佐格魯等人都認同,若是沒有乾燥的環境、極端的風速,毀滅性的火災應該不至於發生。簡言之,低濕度、乾燥燃料結合多變的風向,助長火勢的發展。

引水供水爭議

美國候任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去年在知名Podcast節目中,曾提到加州政府拒絕從加拿大及加州北部高山,把水引到南加州,理由是那條河道涉及「越洋公魚」(delta smelt,又譯為三角洲銀白魚)等保護魚類。這波野火發生後,川普又在自家社群媒體上痛罵,說加州州長紐松(Gavin Newsom)始終拒絕簽署交到他手上的水資源復用公告,導致每天來自北方好幾百萬加侖的溢流雨水與雪水,無法流向加州許多地帶,包括此刻正在發生「末日大火」的地區。

川普並指控紐松,只想保護在本質上「毫無價值」的魚類,卻沒把加州人民放在心上,如今加州人民正在付出終極代價,消防栓沒水,消防飛機也沒水可用,簡直是災難一場。對此,加州政府回應道,不存在這樣的文件,川普所言純粹是為了玩弄政治。

據了解,「越洋公魚」被列為瀕危保育類動物,分布於美國加州中部的薩克拉門托河到聖約昆河三角洲淡水、半鹹水、海域,族群數量自20世紀80年代開始減少,環保專家主張,這是因為棲息地水資源乾涸、水流改道影響,加上越洋公魚對於環境變化非常敏感等因素導致。

以紐松為首的一派人,支持透過將水排入海洋,而不是轉移到加州其他地區,來恢復魚類保育,甚至還在去年12月宣布一項計劃,調整城市和部分農場的水資源分配。至於川普則支持優先在全州範圍內輸送水,好用於城市和農民供水,而不是將水排入海洋。

被質疑削減消防預算的洛杉磯市長

在這次野火災情中,被砲火瞄準的除了州長紐松,還有洛杉磯市市長巴斯(Karen Bass)。她先是被指控大火發生期間,跑去非洲加納出席活動,還在7個月前削減近1800萬美元的消防預算,卻選擇把警察相關預算增加1.26億美元。

洛杉磯消防局局克勞利(Kristen Crowley)上月就曾在一份報告中警告,儘管削減的預算,大多都涉及消防部門行政職位遇缺不補,但這會影響部門「維持核心運作的能力」,包括培訓和應對大規模緊急情況。

英國《天空新聞》(Sky News)記者在機場堵訪巴斯時,她面對一系列追問,諸如:「是否需要為了身在非洲而向洛杉磯人道歉」、「是否後悔今年稍早削減消防預算」、「您對正在應對這場災難的市民,難道沒有什麼可說的嗎」,一言不發就尷尬離去。

政敵痛批,巴斯市長似乎更關心參加某個聚會,市政府的領導能力過差,導致了數十億美元以上的損失,「因為她不在這裡,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對此,巴斯則堅稱,預算削減並未影響洛杉磯消防局應對野火的能力,大火發生後,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國內,幾乎整趟飛行時間都在打電話和了解災情,本次大火前所未見,她目前的首要任務是保護生命和挽救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