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歲陸男以投奔自由名義,駕快艇闖進淡水河口,引發一陣恐慌與對海巡、軍方的強力批評。加上對岸近日又用無人機侵入金門領空,這次是飛到馬山播音站上空空投傳單,誰知道下次會不會是炸彈?我方對於對岸日漸進逼的「灰色地帶」侵犯,從物理性拍打到侵入性治療,可說是毫無辦法。海巡與軍方現在能做的,只是新聞上的應付,等著頭過身體過,日子照樣過,但實體的改進作為,根本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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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從兩年多前金門第一次被無人機侵入近拍哨所,便被提上檯面。軍方馬上調了幾套手持式無人機反制槍到金門,還擺拍演練,發了新聞,並聲稱將佈署中科院研發的無人機反制系統,並向民間廠商,採購「軍用商規」的軟殺系統,創未來等公司入選。但搞了兩年,人家都飛到頭頂上丟傳單了,中科院的無人機反制系統哪兒去了?聽說在台灣放了4套,有一套放在松山機場,最近要調撥去金門。這就奇了怪了,軍用裝備最好的試驗場就是戰地,軍方怎不要求中科院第一套裝備就送去金門,通過電子軟殺,或連結20機砲硬殺鎖定準備,弄幾架中國無人機下來,驗證其效能,通過後再採購配置於機場或各要地?這種作法根本是怕出事又要護標案,本末倒置,完全沒有作戰意識。

到了今年二月,金門海巡撞翻對岸三無快艇事件,一開局海巡便落入下風。當時筆者已預告,對岸說那是漁民,我們也跟著說漁民,後續鐵定沒完沒了。海巡一開始便應劃定紅線,「三無船隻(無船名號、無船籍港、無船舶證書)」一律視為走私船,船上人員一律視為非法偷渡或走私人員,拒絕攔停者即予以衝撞、水砲攻擊,必要時開火,生死不論。但咱們的長官們怕死人,怕兩岸情勢升溫,於是給對岸不斷情緒勒索的空間,也讓對方找到我們的決策破口與長官心理弱點,於是大陸海警船不斷侵犯我方禁制海域,毫無禁忌。

所謂「灰色地帶」,其實就是8+9小混混們製造衝突的方式。他們會不斷逼近你的身體,幾乎鼻尖對鼻尖咆哮,就像黃國昌那種噴濺口水到你臉上的那種咆哮,或用手不斷推你,只要你一還手,他就大喊「你怎麼打人?」取得「正當防衛」藉口,然後就一群人衝上來圍毆。對付這種人的最有效土法,是先灌一瓶啤酒,身上再灑點以增加酒味,自己這邊也得找好兩三個幫手,一出手就要先放倒一個,而且是打到躺地上不會動的那種程度,其他人就不敢動了。等警察來了,雙方都被帶進拘留所,以「酒後鬥毆」罪名關個一夜,出來後再看要互控傷害,還是和解,那以後再說。

當前國防部長邱國正宣佈要改變「ROE(Rules Of Engagement,接戰規則)」時,筆者便已預告,對岸一定會用各種方式來測試我方真正底線與接戰方式。沒多久,無人機也來了,三無快艇也來了。這次顧部長新官上任,又發佈一次進入領海領空就打的ROE,還沒來得及評論,對岸的測試就又來了。我是不相信那個人是「投奔自由」的,以他在對岸當過艦艇艇長身份,又出發自福州郊區軍事要地,這次行動是「威力搜索」,找出我方海防弱點的機率還比較大。就算他原本動機並非如此,但其效果也是一樣。所以,這個人是不能放回去的,至少得以偷渡等罪名關押幾年,其船隻扣押改造為無人艇,裝上水砲或機槍,甚至裝上炸藥包,必要時成為自殺無人艇,協助海巡進行第一線巡邏與攔截。打灰色地帶作戰,一定要我方愈打愈肥,這樣才會打得有動力,對方氣死而我方樂死,讓他們偷雞不著蝕把米,如此才會有遏制作用。

其次,灰色地帶應對最麻煩的是「識別」,不但要辨別敵友,還要區分軍民,所以光靠雷達是不夠的。美國海岸警備隊與海軍,現在多在船上加裝「三光」系統,即可見光電視、紅外線夜視、及雷射標定系統,全部都具有高清2K至4K畫質鏡頭與機芯,還可以放大20-30倍,甚至更高倍率。其目的就是要靠人眼識別,在開火前最後確認目標性質。無人機、無人監測船的使用,其任務也是補雷達之不足。而在反無人機方面,軍方那種要人眼目視才準開槍或使用電子反制槍的作法,根本就是廢物,人眼視力再好,200米外就看不出是啥玩意兒了,而且小型快速的FPV穿越機,等你看到時已經飛到頭頂了。所以無人機反制一定要靠雷達與電子反制,軟殺先行,硬殺補位,劃定邊界,越界就擊落。而無人機識別遠比船隻簡單,裝上敵我識別器就行了,界內不是我軍的就擊落,也沒有人命損傷的問題。

所以,即使這次海巡署一次懲處了10個人,那也是最廉價的公關操作,用以平息眾怒而已。沒有隨之進行裝備、接戰方式、攔停技術、人員訓練等方面的快速更新,包括光電識別系統、水砲等非致命性武器…,軍方與海巡就根本是在玩假的。更重要的是長官們的決心,對於灰色地帶侵擾,不能怕死人,不能怕升高,死了人賠個錢就算了,要升高就來打看看,狹路相逢勇者勝,你敢侵門踏戶,我就敢讓你領殘障手冊,只有表現出這種狠勁,才能遏制小混混們的囂張。這也是嚇阻戰略中,「可信度(Credibility)」的真義。只有讓對方認知到我軍真的敢打,才會制止侵犯,就像要對付那個酷愛咆哮的小黃,往他嘴裡噴辣椒水或酒精就對了。

而且,對岸打灰色地帶,除了軍事上的威力搜索,更大成份是在打心理戰。所以我們先不要落入恐慌,快艇衝淡水河固然嚴重,但淡水河防在戰時並沒有那麼脆弱,關渡大橋一線,才是河防主力。另方面,有防禦也要有攻擊,這不是在說要騷擾對岸,而是要「守中帶攻」。許多年前就講過,廣播驅離幹嘛那麼正經八百?講完該講的話還不走,就找個聲音甜美的政戰少女,開始播放針對對岸飛行員或船艦的心戰喊話,你花了一生積蓄買的房子成了爛尾樓了嗎?你老婆和家人失業了嗎?你買的股票跟胡錫進一樣賠慘了嗎?你父母在村鎮銀行存的老本還領得出來嗎?那你幹嘛那麼拼命?你要是出點事兒,你確定你老婆孩子,領得到撫卹金嗎?不會被你長官吞掉嗎?…

應對灰色地帶小混混玩法,就要用小混混聽得懂的方法回給他。只不過,咱們的長官們,多是西裝革履,文質彬彬,一生清白順從,行為毫無瑕疵的好孩子、好學生、好公民,根本不會應對這種江湖雜碎招數。所以,長官們最好快點醒醒,趕快學會耍點賤招,否則對岸還會不斷進行類似的灰色地帶侵擾,不斷打擊民眾對國軍與海巡的信心。


●作者:吳崑玉/專欄作家、前親民黨文宣部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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