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書店博客來與電商momo互打圖書折扣戰,讀者看似買到優惠,但殊不知,越殺越低的折扣已讓出版業奄奄一息。3月底,十多家大型出版社連署要求文化部制定圖書折扣秩序制,要求圖書銷售不能隨意打折。不只出版社感受到危機,電子書業者也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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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末端通路之一,本土電子書業者除了面臨外資通路進場時採取低折扣策略,而倍感壓力之外,紙書的電商通路折扣戰愈演愈烈,書籍折扣大幅度下殺,甚至可能導致紙書的價格比電子書便宜,讓電子書消費者大為不滿。電子書廠商忍不住自嘲成為炮灰,也希望圖書折扣秩序能夠被規範。

台灣電子書發展逾10年 2017是起飛元年

美國亞馬遜於2007年推出Kindle,隔年台灣數位發展聯盟成立,換句話說當時出版業就開始關注相關發展,不過當時台灣出版業並沒有積極投入開發電子書,一直到2012年Readmoo讀墨成立時,第一次上架只有10本書可以上架,「一千多人(會員)而已,然後一直漲到現在,變成112萬的會員、23萬本書」,讀墨執行長龐文真說。

讀墨商品總監楊憶慈認為2017年是電子書「起飛」的一年,因為一方面讀墨自己透過募資推出了第一台繁體中文電子閱讀器,另一方面,之前只專營紙本書的博客來,也開始上架電子書,「閱讀器對整個市場的影響是非常非常大,感覺上讀者一直期待市場上有這樣的專用載具,其實已經期待非常久了」,楊憶慈回憶,閱讀器的推出加上博客來進入市場,大幅提升電子書在那一年的討論聲量。

而讀者對於閱讀器募資的熱烈回應,也讓出版社看到電子書的潛力,龐文真表示,募資的成功讓出版社覺得電子書已經是一個新興的現象,「既然是一個現象,就應該提供這樣的服務,所以他們開始供給更多的書。」

根據文策院的統計資料,2020年的電子書的銷售收入佔各類出版品收入的3.84%,看似不多,但文策院推估,數位出版品的總體營業額較前一年成長33.18%,顯示民眾對於數位閱讀的需求增加,使得各類型出版業者加速投入數位出版品的產製與經營。

紙書折扣戰蔓延 電子書成「炮灰」

通路間的折扣戰,不只發生在紙書,本土電子書廠商也面臨大資本額電子書廠商以折扣作為搶佔市場的方式,龐文真指出,讀墨從2012年營運至今,面臨過包括樂天kobo等外商曾經將折扣壓低以搶進台灣市場,而Google也會將暢品做大幅折扣,總總作為,都帶給本土廠商不小的壓力。

「從我們發展了十年來看,其實幾大通路,他剛進來這個市場的時候,一定全部都是用低價,這是必然的」,楊憶慈表示,儘管他坦言這是合理的商業策略,但負面影響就是破壞了讀者對於價格結構的認知,「完全對這個市場是沒有任何的好處。」

然而除了電子書本身通路間的競爭之外,楊憶慈指出,其實面臨紙書的電商通路間愈來愈激烈的折扣戰,其他通路,包括電子書便成為了炮灰。

「剛開始,2017年的時候,讀者來跟我們抱怨是說,博客來79折你們才7折,所以說如果我們沒有折扣的話,我們就是比博客來便宜個十幾塊」,龐文真說,當79折是紙書的常態時,因與電子書的價差不大,導致讀者雖然想要購入電子書,但誘因不大,「現階段人家一直打電話來說,有些新書一上架就六六折,那我們現在還在七折,都比他們還貴啊,就已經打電話來抗議了。」

新書一上市就殺到66折,對於價格守得比較保守的讀墨來說,面對讀者的質疑,他們也曾在謹守價格底線或是跟進給讀者一些折扣福利間動搖。今年3月博客來推出38女神節,大規模下殺書籍折扣,讀墨也在3月底推出一天的3本75折折扣,比照周年慶及國際書展時的折扣模式。

「主要是因為他們(讀者)也會不太開心,看到博客來連紙書都比電子書要便宜,他(讀者)會覺得說就算我再怎麼支持你,難道支持你就是我虧待了自己嗎?我們其實也覺得不太好意思,所以後來就有加做一天三七五(3本75折),讓讀者開心一下」,楊憶慈表示。

「我們做這件事讀者也很開心」,龐文真說,「但是說真的,我們真的覺得不應該這樣。」

認同圖書折扣秩序應該要被提出討論,也認同在大通路競爭折扣時,應該要制定一定程度的規範,龐文真認為,當討論都聚焦在折扣這件事情的時候,會導致沒有人好好的在討論為何這些書值得讀,相當可惜,「我們應該花所有的力氣在講這本書有多厲害多棒,你多麼應該要讀,這個內容是你的生命所需,因為既然我們做出來了,就應該花時間試來鋪陳這些事情,而不是用價格。就算再便宜塞給你,我沒有告訴你它多棒,我覺得於事無補。」

網路電商momo今年開始進入電子書的市場,更預計研發推出自己的閱讀器,對於普遍被出版界認為是圖書折扣戰「始作俑者」momo,是否在進入電子書的市場後可能引發電子書的惡性折扣戰,出版業都不敢大意。對此,龐文真說,他們的態度就是兢兢業業、步步為營,「但是他願意進來,也表示這個市場,是市場,這個市場是成熟的。」

曾面臨外商進入市場的衝擊,儘管知道momo將加入電子書市場,龐文真有信心面對,「這十年來我們做了這麼多事情,不應該霎那就可以被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