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仔內／與中國「魚幫水」　馬斯克真成推特「救世主」？

全球首富、電動車大廠特斯拉（Tesla）執行長馬斯克（Elon Musk）25日與知名社群平台推特（Twitter）達成440億美元的收購協議。馬斯克在該收購行動中，不斷強調自己是為了「言論自由與民主」，讓推特成為大家自由發表意見的「意見廣場」。但馬斯克同時與只有「人民廣場」、言論自由思想遭到箝制的中國關係甚好，特斯拉工廠甚至蓋到新疆。馬斯克與中國龐大而複雜的利益關係，不免讓人憂心，他成功收購推特後，未來是否會有染紅的可能。

4月25日，推特董事會終於點頭，接受馬斯克求親，以每股54.2美元、約440億美元（約台幣1.29兆元）易主，將進行私有化轉型。馬斯克隨後在推特上表示，「我希望，就算是那些最嚴厲批評我的人也能留在推特，因為這就是言論自由的真諦。」在先前馬斯克就已經認為推特缺乏言論自由，並稱「我的強烈直覺告訴我，擁有一個極度受人信賴、廣泛包容的公共平台，對於文明社會的未來至關重要。」

的確，推特在過去也曾經有過進行言論管制遭到質疑的案例。為了打擊假訊息，推特近幾年來加強言論管制，特別是在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以及2020年美國總統大選期間，限制了大量訊息以及帳號。而最著名並讓人震驚的，無非是美國前總統川普的帳戶遭到封鎖，《紐約郵報》（New York Post）也曾因報導拜登之子杭特（Hunter Biden）「通烏門」事件而遭到推特禁言。種種案例讓推特多次涉嫌在關鍵時刻偏袒左翼與民主黨陣營而備受質疑。

而馬斯克近年來對於推特的言論管理感到不滿，先前甚至還在推特上直接發起民調，詢問普羅大眾對推特言論管理的「滿意度」。馬斯克指出，「推特已經是公民廣場，倘若不遵循言論自由原則，將會破壞民主根基。」

除了馬斯克口中的民主根基，另外像是大眾盼望已久的推文編輯等功能，似乎也都在他提出收購案之後有推出跡象。於是在馬斯克打著「言論自由」的旗幟，逐步為收購案鋪路，為他叫好的群眾也越來越多。馬斯克對於推特的影響力或許真能改造網路平台的環境，但他實現「言論自由」願景後，所造出的世界可能不如眾人想像的美好。

若收購案獲得批准，推特將成為一家私人控股企業，馬斯克將有權對這個社群媒體平台進行改革。過去馬斯克的雄心壯志，為特斯拉設定了「完成全球對潔淨能源的過渡」的目標，而SpaceX則是「在下一次大滅絕之前，使人類能夠移居到其他行星」。馬斯克這如「救世主般的自信」，似乎在近來支援烏克蘭星鏈網路（Starlink）後，更加膨脹。但這名「救世主」喊著言論自由的口號，過去也曾被爆出監視洩密特斯拉員工的紀錄，當他成為推特老闆之後，也形同取得監看所有用戶私下發文的權力。而在「言論自由」的庇護之下，也可能因此出現更多把言語利刃，讓網路霸凌、仇視、假新聞等現象變得更加嚴重。

再加上馬斯克與中國錯綜復雜的關係，也加深了外界對推特收購案的不安。馬斯克為了利益對中國當局示好，過去頻頻在公開場合讚揚中國，近來更不顧全球反對，在中國新疆開設首家「烏魯木齊展示中心」。對於馬斯克來說，中國市場也相當重要。特斯拉去年的總營收，有超過四分之一來自中國。2021年，特斯拉在上海工廠製造的汽車銷量超過47萬輛。而特斯拉在去年全球交車量超過93萬6000輛。

而特斯拉更是第一家獲准在中國全資擁有汽車組裝廠的外國汽車製造商，過去包括通用、福斯、福特、豐田等大廠，在中國都只能跟本土企業合資做生意，頂多在合資工廠中擁有多數股權。讓特斯拉得以迅速順利在上海設廠的關鍵因素，正是由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2018年親自拍板定案、要求量身定做的法規，不但為馬斯克提供便宜的土地、低息貸款和稅收優惠，而做為回報，特斯拉則是得培養中國當地供應商、帶動中國電動汽車企業。

過去許多科技巨頭在人民幣前折腰，也有不少富豪小心翼翼維護著中國的玻璃心，避免觸怒大國損害其傷商業利益。在馬斯克與中國「魚幫水，水幫魚」的複雜關係下，能否挺住來自北京的壓力，不畏懼中國當局的威脅利誘，避免對推特「自我審查」。在改革推特之路上，馬斯克是要站穩腳步還是讓步，仍尚待眾人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