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北國日本第一次看到雪,實在很稀奇,卻也被雪凍壞了。第二個冬天,我才懂得欣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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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雪了,好一個詩情畫意的美景。只是我沒想到,這竟然是左右了我命運的一場雪。

那天,我起了童心,拿個碗跑到片場門口,有顆美麗的松樹枝葉上滿是細雪,我用手抓起一把雪裝進碗裡,準備拌糖水來吃。突然我看到一群人擁著一個穿黑西裝的高大男人向片場走來。我怕拿碗裝雪會被取笑,就一溜煙逃走。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一邊吃冰一邊看著窗外,那從天上飄下來的雪花真美,吃在嘴裡陽春的雪花冰,冷得我打哆嗦。

突然有人在背後摸我的頭髮。我嚇一跳,回過頭來,看見剛才那個穿黑西裝的高大男人對我微笑。這時,片場的人趕快走過來,向那個男人介紹說:「她是臺灣來的新人,目前正在受訓中!」那個男人很正經的說:「這樣吃冰,肚子會痛哦!」大家一聽,也都笑了。

圖說:日本發展事業時認識的梶原一騎。

原來那個男人是一個很出名的漫畫家,也是一家電影公司的大老闆,叫做梶原一騎,出版了連載漫畫書,拍成的動畫片以及由真人演出的電影都非常叫座,像是:《巨人之星》、《明日之Joe》、《極真空手道》等等。在日本,梶原一騎贏得了一個「劇畫天皇」的稱號。他還自組電影公司,與松竹(株式會社)的社長成了好友。後來他還經營摔角、拳擊、相撲秀。

十幾天後,梶原一騎又來了!

我吃著便當看著窗外的雪花。突然有人說:「妳又在這裡,等一下還要吃冰嗎?」我愣了一下,才想到這個人是梶原一騎,連忙打個招呼。他看了一下我手上的便當說:「飯冷了,到餐廳去吃吧!」日本菜本來沒有滷蛋,他知道臺灣菜有滷蛋,為了討好我這個臺灣來的女孩,特別叫廚房煮了一個。我看到滷蛋非常高興,拿起筷子一插就吃了起來。

此後梶原一騎就常來片場看我,從一星期來一次,到兩三天來一次,每次還會從東京帶點好吃的東西來。這樣,四、五個月過去了,一個中年男子,一個年輕女孩,兩人常走在一起,有說有笑,卻沒有惹來什麼閒話。因為大家都覺得梶原一騎只是把我當成小妹妹看待而已,連我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有時候這個大哥哥還會逗小妹妹,小妹妹也從不害羞。

「妳怕不怕我?」

「我不怕!」

梶原一騎好高興,覺得這個女孩子好特別。因為梶原一騎講話,別人向來不敢隨便回嘴,只有這個女孩子最是天真。

當時,我參與演出的《空手道大戰爭》很賣座,松竹公司指定我接著再拍一部《四角形的格鬥技》(四角形指的是擂臺)。

後來,梶原一騎開始帶我出去玩。本來松竹的規定很嚴,住在宿舍的演員不能隨便外出,不過梶原一騎是社長的朋友,也就特別通融了。

對我來說,宿舍生活一成不變,枯燥的日子無聊死了。因此,誰能帶我出去玩,誰就是最好的人。跟著梶原一騎出去玩很是風光,一輛賓士車,我們兩人坐在後座,前座是司機跟保鑣,後面還跟著另一輛車,載著經紀人和其他隨從。我們去東京鐵塔和一些風景區,還去參觀電視臺。有一次,我們經過「後樂園」,我起了童心,想要進去玩。我坐著雲霄飛車玩得不亦樂乎,梶原一騎看了也是高興極了,一個大男人玩小孩子的遊戲,也覺得自己也變年輕了。梶原一騎也會帶我去逛商店,但是節儉的我從來不買。梶原一騎更加覺得我跟其他女孩不一樣。

我們感情在發展,卻又不像是在戀愛,或許連我們自己也不明白。事實上,我的日語程度不是很好,與梶原一騎在溝通上還有一些困難。但是,我對梶原一騎似乎有一種既崇拜又畏懼的心理,不管他說什麼,我大都是回答「嗨!」(日語「是」的意思)

梶原一騎和朋友去喝酒,有時也會帶我一起去。一到風月場所,梶原一騎真是揮金如土。小姐們對他投懷送抱,他也樂得左擁右抱。當他有了幾分酒意,兩眼色瞇瞇,一手抓胸部,一手摸屁股,小姐們一邊躲一邊笑。梶原一騎接觸的女人,大都是身材姣好、容貌豔麗,他似乎就是喜歡這一類的女人。而且,他可能也覺得越是風流,越能展現大男人的氣概。這些,我看在眼裡,覺得好好玩。我也很好奇,這麼多漂亮的女人,為什麼會聚集在這樣的場所任由男人上下其手。酒店的小姐們看到梶原一騎帶著一個可愛的臺灣小妹妹,又這麼疼愛我,也都想過來巴結,說一些好話、送一些小禮物。小姐們還會請我唱歌,給我熱烈的掌聲,對我極盡奉迎。

在我的心裡,梶原一騎就是一個很照顧我的大哥哥和大老闆,也是一個大我將近二十歲的長輩,從來沒想到,梶原一騎會漸漸對我產生感情。

本文出自於《可以哭,別認輸:白冰冰逆流而上的頑張哲學》野人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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