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就算妳再不想接受,也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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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過去」變成一種氣味,它會在某個特別的時間、某個特別的地點,或者根本沒有脈絡可循,就突然來到妳面前……那是當妳一如往常地前進,或者一如往常地正在安靜地做著某件事情,又或者,其實妳正在一場未竟的喧嘩裡,妳就那麼突然地被「過去」打擾了一下,是的,不知道為什麼,妳就是突然又想起他。

妳一直覺得「過去」是有氣味的。妳輕而易舉就可以想起來,當時跟他在一起的氣味。氣味跟記憶不一樣,記憶需要回想,記憶會被後來的記憶覆蓋,可是氣味很奇怪,氣味總是會在第一個時間就被喚醒,就好像即便在後來妳也真的又遇見了一些人,也經歷過了一些事,但妳還是記得那個曾經深愛過的人,所對妳做過的,有些細節妳是真的忘記了,故意的、不小心的……但妳永遠不會忘記的是他的氣味,那是「他」當時緊緊挨著妳的氣味。

妳在後來的那些故事裡,在那些不是「他」的人身上,明明都已經那麼努力地幻想了那些新故事的可能,卻還是那麼容易就在那些人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看到不管他們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像「他」那麼輕而易舉就可以讓妳感受到的。然後終於看見那個自以為已經邁開步伐的自己,其實還是把「過去」牢牢地抓在心底。

那是每個曾經被迫離開的人,最刻骨銘心的體會:原來不是所有的「陪伴」都叫做「愛」,人生有許多的陪伴,是因為緣分和寂寞。所以我們才會在尋找愛的旅程裡,遇見了那些曾經陪過我們一段的人。妳知道,並不是所有傷害過妳的人,都是存心要騙妳。當他們傷害妳的同時,其實也傷害了自己。只是,他們的傷總是比較快就痊癒,只是他們後來幾乎不曾再想起,被丟下的我們還在那場傷痛裡那麼努力地要讓自己能夠好起來。

那變成每個傷心人的分內之事,我們那麼費盡心力地想要把擋在前方的「過去」搬開,卻經常一不小心就跌坐在更深的「過去」裡,我們是在多少次的眼淚和著鼻涕裡,才好似一次又比一次地更懂了,那些我們捨不得的過去,總是被我們不自覺地定格在最美好的那一刻。而那些我們認為的可惜,那些如果還在一起,將來就可以怎麼樣的可能,其實都沒有真的發生。

妳終於明白,每份愛都是一場新的展開,妳在這份愛裡要尋找的,並不是過去的影子,也不是補上過去的缺憾。如果上一份愛不能讓妳真的快樂,妳又何必以它為比較的範本。妳在每一場愛裡,最重要的是要問自己:妳是不是真的幸福?

於是我們也才給了每一份愛新的自由和呼吸,也才終於給了自己一份勻稱的呼吸。如果妳的上一份愛無法帶妳走去幸福,那妳又為何不試著放手,試試看讓這份愛,最後究竟可以帶妳去哪裡?

是因為曾經那麼深地投入過,所以一定會不捨。是因為曾經那麼細膩地咀嚼過那份感情,所以才連愛都有了氣味。每當「過去」又突然來襲,每當那股熟悉的氣味又突然成為妳身邊的氛圍,從前妳也許還會心慌,現在妳已經接受,已經承認那絕對是永遠的過去。

不要因為捨不得過去,就浪費掉更多更重要的將來。妳真的懂了,也真的在路上了。一個人的不捨,都只是過去的回憶;要出發去找那個也會捨不得妳的人,妳才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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