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柏宏 圖/尖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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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公里的路程還在行駛中,或許是帶著睡眠不足的腦袋,讓窗外的景色看來不如一開始看到那樣千變萬化,在後座的我總是睡得昏昏沉沉。在車上睡覺我有豐富的經驗,也有一種特殊的親密感,我總是習慣在角落縮成一團,像是探入一個黑暗深處般的進入睡眠。記憶中,眼睛半闔之際,我總是看著父親把車子停靠在路邊,從後車廂拿出體積比我大的條狀枕頭,放在後座踏腳處。車子繼續開,我躺在離地面最近的低處,向上的視野一片漆黑,只有儀錶板方向透著淡淡的橙色光,引擎的低鳴聲和冷氣口吹出玉蘭花的香甜氣味陪我入睡。四歲的我知道,今晚跟全家一起睡,會睡得很好!從幼稚園以來,每到假日父親總開著車帶著我們全家出去玩。一台小客車坐著四個人再擺著一堆零食玩具剛剛好,幾乎全台灣都有我們的足跡。很多時候我只記得我在車上熟睡,隔天就在飯店的床鋪上醒來,在爸爸的車上睡著沒有一點不適,反而是種玩到睡著的放縱開心。當我們漸漸長大,家人能夠如此開車出遊只在寒暑假,但隨著身體長高長壯,那個條狀的大枕頭已不再適用,即使沒有帶著太多的玩具放在座位上,我和哥哥累了只能夠是靠著後座門窗睡著。國二那年的寒假,全家人在年節來到南部出遊,某天早上似乎大家都貪懶地睡晚了,導致當天到達預計的遊樂園已經是下午。於是我們沒有進入遊樂園區,只在附近花園參觀幾圈。就在某一個角落,爸爸幫我和媽媽、哥哥拍照,拍完又要換個角度拍。我低聲嘟囔:「這樣拍不是同一張照片嗎?」

我低聲嘟囔:「這樣拍不是同一張照片嗎?」媽媽勾上我的手臂說:「多拍一些啊,以後你們就是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了。」聽到這句話,當下的我只覺得疑惑,我從來就以為和家人旅行是一輩子理所當然,說到要和朋友出遠門,我既無法想像,也不覺得能輕易達成。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和全家人一起出國,也有好幾年沒有全家開著車到處旅行。現在的我開始和朋友們說走就走的展開旅行,寫著關於朋友們的故事,說著和朋友們創造的話題,但媽媽說的那句話還是時常在我的腦海迴盪,包括在這趟公路旅行的途中,每當我看著夕陽西下的公路風景,看著車子裡這群和我嘻笑玩鬧的好朋友們,我總是會想起我們全家四個人一台車的出遊,爸爸總是能邊開車邊跟我們說故事,媽媽總是可以變出各式各樣的零食和水果,哥哥和我只要負責玩,玩累了就睡覺。我一直懷念著那個時光,全家四個人一台車一起行動,聊著關於學校的種種趣事,玩著各種猜謎遊戲,一起在車上度過的,漫長又親密的時光。本文出自《旅活柏事:用自己的故事定義眼中的風景》尖端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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