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唉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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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鳳八,愛情到底是什麼?」

「 這問題問得很好,我先幫你google 一下⋯⋯先說好,這句話不是在炫耀。但真的滿多人都問過我「愛情是什麼?」這個問題的。於是每當我遇見這個問題時,我總會說個故事給人家聽。有一個很知名的故事是這樣的—─柏拉圖問蘇格拉底說:「什麼是愛情?」

蘇格拉底沒有說話,只是領他到了一片麥田前面,然後告訴他說,在這片麥田裡頭,你只要替我摘一株最飽滿的麥穗回來,我就告訴你什麼是愛情。

柏拉圖聽完後,覺得這根本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便信心滿滿地要走進去,此時蘇格拉底喚住了他。

「 在這過程中, 你不能回頭, 也不能重複摘取, 就只有一次機會。」蘇格拉底這麼說。柏拉圖接受了這兩個條件,走進了麥田裡,過了許久,仍然未見人影。夕陽西下,天空一片晚霞,柏拉圖垂頭喪氣的回到了蘇格拉底身邊,手上空空如也。

蘇格拉底問他:「為什麼空手而回呢?」

柏拉圖嘆了口氣,說:「原本看見了不錯的麥穗,但因為只有一次機會,於是便想著再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於是就這麼走著,最後,我什麼也沒摘到,就已經走出了麥田了。」說到這裡,蘇格拉底笑了一下,拍了拍柏拉圖的肩膀,說:「這就是愛情。」

嗯,蘇格拉底真不愧是蘇格拉底,一根麥穗搞定這千古難題了。不如以後當有人問起這問題,我們就帶他到麥田裡去摘根麥穗吧!或許他馬上就會懂得愛情的真諦,然後可以上網發文,上臉書開診療室,搞不好還能上電視當個兩性專家喔!

……最好是啦!如果真那麼好搞定,那男與女之間的戰爭,就不會是一場百年孤寂了。

不過我還是得說,這故事說得挺好的。因為對於現在的我而言,愛情,就是這麼一場摘麥穗的過程而已。年輕的時候,我是個只想摘麥穗的人。當時的我對於要的是什麼根本不知道,只想嘗嘗愛情帶來的歡愉,於是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能有個人愛,或是有個人能愛我,這樣的愛情對我來說就夠了。畢竟前方還一望無際,將來會遇到誰也還不確定,既然日子久了,摩擦多了,愛情也會髒了舊了,那就換一個新的就好了。於是我不懂得珍惜,抱持著「合則來,不合則去」的想法,在熱戀與失戀之間交替。後來年紀長了,懂得多了,對於愛情開始了解了。我開始想要追尋最美的那枝麥穗了。那時候,對於愛情,我有著無比的願景。我有幾項擇偶的準則,用來篩選自己的伴侶。我想要對方天真可愛,想要對方冰雪聰明,想要對方黏而不膩,想要對方心有靈犀。我用這些條件,構築起那個還沒出現的女孩,搭造起還沒開始的愛情。而最後建立起來的那座堡壘,是名叫「真愛」的憧憬。曾經看過一個統計,說每個人在世界上遇見自己百分之百的那個伴侶的機會,約莫跟中大樂透一樣:三十五億分之一。看見這個數字,我想你就能知道,為何世人都說真愛難尋。因為你想中樂透還能去買彩券,真愛根本無跡可循啊!於是有好一陣子,我對愛情苛刻至極。我開始要伴侶成為我想要的模樣,強迫伴侶變成理想的伴侶。最後,我失去伴侶。或許吧,人生中總是會有幾件何其有幸的事情。在我這麼挑剔的情況之下,竟然真的讓我遇見了我夢寐以求的那個對象,並且走過了一段曾經。何其有幸,真的何其有幸。但也因為太過幸運,我害怕失去。

最後,我不只失去她,更失去自己。我為此失意了好一陣子,對愛情產生恐懼、對自己產生恐懼。這一晃,就是兩年過去。這兩年裡,我也曾問過自己「愛情是什麼」這個問題。愛情啊,或許就是在理想當中,我們不停錯過的一場夢境。我們在自己設定的三十五億分之一當中,一直在尋找那之一,卻忘了看見擦身而過的那些其餘。當然,在感情中始終沒有對錯,有的只是在時間中產生的新的價值觀而已。現在回頭去看,年輕時的我選擇了那樣去看待愛情,略長一點後我選擇了一趟尋找真愛的旅行。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人一生中有兩次真愛,當你發現時,第一段往往已經過了。」現在的我,經歷過了那段旅途之後,對於真愛,在我看來是能摘下一株寶貴的麥穗,好好地把握住它、呵護著它,接著走向終點,那就夠了。或許它不是最美的,不是最飽滿的,卻是我能捧在手心裡的。我能夠感受到她的每一次情緒、每一分愛意,能夠接受她的每一個優缺點;她也能夠接受我自身的不完美,緊握著我手心中的繭,那就夠了。

那就夠了。愛情,之所以為愛情,是因為我們都在追求那短暫的雋永。而雋永從何而來?在於,我們經歷了許多,還願意選擇一起長相廝守。珍惜你手中的麥穗吧!別跟柏拉圖一樣貪得無厭了。本文出自《我們都一樣:致曾經受傷的自己》三采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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