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愛的虛榮

我因為工作的緣故，常常與精品同框出現，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從來沒想過這會造成什麼負面影響，直到那天小五宣布，他交了一個新女朋友。他喜悅地在群組裡約大家出來吃飯，慶祝小倆口的紀念日，並事先提醒我們，這個女孩子很單純務實，要我們別教壞她了。大家可能都在忙，沒有細究他所謂教壞是什麼意思，妮娜直接回復“少囉嗦，不然到時候爆你的料，讓你分分鐘紀念日變忌念日。”出來吃飯的時候，在座的誠哥因為準備結婚，討論到鑽戒的事，女生們熱烈地發表意見。才說了沒幾句，小五半開玩笑地摀住女友的耳朵，“喂喂喂！什麼鑽石珠寶，我們小琪很乖的，不像妳們這麼虛榮，東西都喜歡用名牌。”他的新女友小琪有點尷尬，反對也不是，同意也不妥，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環顧同桌的幾個朋友，因為今天聚會，所以打扮得光鮮亮麗，或許從外表上看起來，就是一般男生覺得“很難養”的那種人，但我知道她們都是有正當工作，努力拚搏的好女生。妮娜的名牌包，是她生日的時候買來送給自己的，雯雯手上那支錶，她存了兩年才買到。畇蓁今年狠下心，拿著年終獎金買了看了很久的項鍊，她說是經典款，可以天天戴。這樣的女生，每個人身邊都有很多，在不同領域奮鬥，綻放或大或小的光，可能不單純，或許有慾望，但並不見得是虛榮。我另一個朋友大成，以前有個女朋友，她從小環境不錯，養成了對生活的好品味，不幸爸爸在她大學的時候去世，剩下她與媽媽相依為命。瞬間的經濟落差，讓她不能適應，以至於後來與大成在一起，她常常要求男友買東西，從家具電器到餐具，有次大成要替自己換一套音響，女朋友陪著逛了一下午，後來音響送去了她家。她身上沒有名牌，但在我眼裡卻比不上有些揹著精品包，腳踩名牌鞋的女生。差別就在於，一個期待別人付帳，另一種要求自己買單。慾望沒有錯，重點在於用什麼方法滿足它。虛榮的反義詞是踏實，虛與實的差異，我認為就在於是不是能靠自己。很多人把這兩點弄混了。其實名牌不過是一種商品，純粹屬於個人選擇，就像有人喜歡吃蔥有人不喜歡，是一種喜好的不同。喜歡漂亮包包鞋子的人，可能對吃不講究，有人不在乎穿，但就愛喝好一點的酒。對很多人來說，車子是代步用品，安全堅固最重要，也有人什麼都不在乎，這輩子唯一的希望就是存夠錢，買一部夢想中的夢幻超跑。甲之熊掌，乙之砒霜，你可以說別人的價值觀與自己有差異，但不能貼上虛榮的標籤，甚至說他們不單純。這個世界並不小，大得足夠容得下人與人之間不同的喜好；事實上，就是因為形形色色的人，人生才更有趣。慾望是動力，追求精緻的，美好的事物是人性；有目標不是壞事，沒有人的夢想應該受到批評，只要肯為了得到去努力。我喜歡朝著想要的東西拼命奔跑，擁著自己應得的獎品滿足嘆息，更喜歡看到別人成功，以他們自己的定義。有個演員朋友曾和我聊到工作，他偷偷告訴我，除了真的喜歡演戲，還很享受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宣傳海報上。我和他對看一眼，同時大笑。為了看到更美的風景，才有意志力到更高的地方去；想要變得更好，是最可愛的虛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