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打電話跟我抱怨剛交往不到一個月的男友,她說她第一次去男友家過夜,要洗澡時,男友拿出了一條全新的珊瑚粉色大浴巾給她用,在她心裡正不知道要為了這份體貼感動、還是為了男人顯然預謀已久的親密接觸而扣分時,男人說,浴巾是他前女友買的,沒用過就分手了。朋友勃然大怒,而男人在一再解釋和前女友「已經分手」、「沒有連絡」後仍安撫不了女生怒氣後,也不高興了,於是約會不歡而散。朋友說男人根本不懂她在生氣什麼,而那時候,我正站在西門町的十字路口等紅綠燈,錢櫃的LED看板打出這一週的點播排名,然後,我看到了《我不知道愛是什麼》。我喜歡這首歌好久好久,可是,它在KTV裡一直點不到。大學時的男友出軌,一次、然後再三保證會改過之後,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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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終沒下定決心分手,一半是因為捨不得與不甘心,一半是因為,除了出軌之外,他實在對我不錯。

直到有天我發現,他對我和她,說過同一個笑話。

那個曾經讓我笑得肌肉痠痛、驚歎原來和這個人在一起能夠這麼開心的時刻,原本我以為是我專屬的,結果,不過是他與女人相處時,一貫使用的廉價套版模式。是從那一刻開始,我開始恨他。愛情很難,我們都做了準備,這一切可能會使我們傷心,但是,我們可以輸給時間、輸給距離、輸給喜新厭舊的人性,只要我們擁有過真正的愛情,就足以彌補。在真正愛極一個人的時候,即使妳正嚐著宛如刀割的心痛,那曾經擁有的幸福,仍然是同時存在的,就像那些我們都曾經在一個人的夜裡寫下的悄聲哀鳴,說這一切都沒關係,最少讓我們懂得了什麼叫愛情,說再心痛也慶幸能與他相遇,我們說這只是自言自語,說不需要誰來可惜,假裝是記錄心情,但總是貼在FB上,還忘記加密。後來我時常在想,那麼矯揉作態的自己,到底還想要什麼呢?我想是因為,即使那一段感情已經破敗不已、甚至難堪到連自己都有些難為情,可是在之前,那些快樂和幸福是那麼真實,有時候感情裡得好或不好,很難用條列式的事實去證明,也許只是對方的一個眼神、輕輕撥開妳瀏海的舉措、或者向你鎖吻時那不設防的孩子氣……能讓妳愛到深處的人,肯定在某一個時刻,讓妳有過「原來這就是愛」幸福到鼻子發酸的感受。

是那一剎那的吉光片羽,讓我們慶幸曾經相愛,勝過了不甘心。才能有面對的勇氣。當情傷夜襲、而我們被最深愛的人傷害,我們能夠努力說服自己算了、說服自己let it go,都是因為「起碼你曾經對我好過」的信念,那是女人的最後底線。
在沒越過底線之前,我們還可以寬容、可以理智,
再越過底線之後,Sorry,你不再是我珍視的人,而只是個利用我的感情傷害我的王八蛋。就像電影《控制》裡的愛咪,是什麼時後下定決心對丈夫展開終極報復?不是婚姻日漸冷淡的時候、甚至也不是得知丈夫出軌的時候,而是在她親眼目睹,丈夫在kiss小三之前,輕輕用手指撫摸了小三的唇瓣──那是丈夫曾經對她做過、而讓她心動不已的事,直到那一刻,全都成了諷刺、甚至笑話。

原來我們那樣珍惜、以為是命定的訊號,在男人,不過是「他剛好缺一個伴、誰出現在那裡都可以」的隨心所欲。艾怡良唱著「我直視你的眼神,與她不同;我走過你身邊的角度,與她不同」,還記得有個男孩曾經叱之以鼻的說,這就是女人的莫名其妙、不知所云,把簡單的感情搞得複雜無比,徒然害人害己。有太多太多的時候,我們所堅持的、所不能容忍的,在男人眼裡,都只是毫無意義的旁枝末節。他們不懂,我們也沒有能力讓他們懂。可是,那就是女人可以柔軟也可以堅強的底蘊,再怎麼世故的女人,在愛情裡也有天真的一面,就是因為我們始終相信,愛情,就是應該保有那麼一點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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