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寫過那麼多考卷,通過那麼多測驗,我們都在求一個標準答案;可是人生真正重要的事,永遠都是茫茫渺渺的不確定,例如愛情,例如職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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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愛情更是一連串的不確定,不確定他愛不愛妳;相戀後不確定他會留在身邊多久;交往久了不確定他會不會偶爾心猿意馬;或者是,分手後不確定他可曾想念妳。

這些質疑,都源於對自己的不夠自信,然而我們總習慣向別人求索,旁敲側擊想試探出一個答案。

可是感情禁不起一再試探。

曾經也聽說過,朋友因為男友總是淡淡的,她成天懷疑自己比不上前女友。明明滿心希望可以與對方在一起,卻很故意地答應了長輩安排的相親,後來也故意淡淡的對男友坦承這件事。「條件還不錯,我就去了。」

「喔,那妳意思呢?」男友維持一貫淡定語氣問。

朋友心想「你也太無所謂了吧?!」生著悶氣轉過身面對牆睡了。

一覺醒來,什麼事都沒有改變。男友還是那樣淡淡地,仍舊把生活起居打理得很好,仍舊不習慣在大街上擁抱,但會在被窩裡牽緊她的手。

那場相親是一場被遺忘的鬧劇,朋友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熱情,也沒失去男友,兩年後他們還結婚了。

夫妻間最常聊的到頭來都是些認識的朋友的八卦,男人說自己未婚的大學同學劈腿,朋友義憤填膺,連聲罵真是渣男、根本把元配當備胎。

男人突然沉默下來,眼睛飄向窗外,「當年妳也是跑去相親把我當備胎啊。」

輕輕一句話,藏著壓抑好幾年的憤怒與痛楚。他還是愛她,只是從被當備胎的那天起,多了一點恨。

當年的試探沒有告一段落,它像慢性毒藥埋在男人心中,一點一滴發酵。

情感中偶爾試探是一種情趣,但過多的試探只會扼殺感情。慣於試探,不僅是對彼此的懷疑,其中也埋伏著強烈的控制欲:想要一個理想中的答案,意味著你希望對方能成為你想像中的樣子。

不被信任的人,永遠都會做出與你理想背道而馳的事。

控制欲是最強的推力,無論對方拚了命地迎合你,或者放飛自我不顧你傷心,愛情都會被一次又一次的試探推得更遠更模糊。到頭來,你根本搞不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一個遵照你理想的對象,還是一段兩人快快樂樂的感情。

有時候即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如何,那也許是他早一步察覺你心思的小聰明;愛情是一連串變動的不確定,所有答案都可能一夕之間翻盤,世間最可信也最不可信的都是人心,而我們如何從中強求一個不變。

能不變的,僅是對自己的相信。相信自己的選擇,而不是強迫對方成為另一個樣子;相信自己值得被好好對待,而不是問了千百個問題,只為了催眠自己如果再完美一點,就能過得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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