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倡議的「一帶一路」計畫的沿線國家近來頻頻傳出「買家懊悔」(buyer’s remorse)的狀況,在過去一個月以來,巴基斯坦港口城市瓜達爾(Gwadar)民眾不滿於中國建造的港口和其他項目未能帶來當初承諾的繁榮,近來抗議聲浪不斷,讓一帶一路計畫中的這顆「皇冠上的明珠」逐漸變成了火藥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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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巴基斯坦俾路支省(Balochistan)的港口城市瓜達爾,地處阿拉伯海沿岸、荷莫茲海峽外側,也因此瓜達爾被定位為「一帶一路」中巴經濟走廊(CPEC)的關鍵節點。中巴經濟走廊投資45至600億美元(約台幣1.7兆元),涉及基礎設施、能源和電信項目,是一帶一路沿線中國最大的單一投資國家。

但是過去一個月以來,大規模抗議席捲瓜達爾,民眾高呼著「給瓜達爾權利」,當地民眾提出的訴求包括:結束足以影響漁民生計的非法拖網捕撈行為,放寬與伊朗的貿易限制,以及放寬城市安檢站。

雖然瓜達爾過去也有抗議等集體活動,但是這次抗議的活動規模、持續時間與多元性,以及出現了大批婦女、孩童的參與者,都屬於前所未見,且這波抗議活動又是由溫和伊斯蘭政治家所領導,抗議地點則是世俗民族主義者主導的港口都市,也讓抗議活動格外特別。

▲儘管由中國主導港口發展,卻沒為當地創造就業機會。瓜達爾經濟仍以捕魚、自伊朗走私柴油,以及販毒為主。(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儘管由中國主導港口發展,卻沒為當地創造就業機會。瓜達爾經濟仍以捕魚、自伊朗走私柴油,以及販毒為主。(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瓜達爾原先巴基斯坦政府寄望中國,透過一帶一路計畫,將這宛如死水的漁業城市,轉換為聯通區域的關鍵節點。但從瓜達爾正進行的抗議活動可以看出,巴基斯坦與北京的掠奪性經濟權力,讓瓜達爾居民沮喪且憂心生計面臨威脅,以及巴基斯坦政府寄與厚望的瓜達爾發展模式,正式宣告失敗。

瓜達爾經濟無法起飛,除了建設腳步過於溫和,還有連接港口與高速公路網路的連結通道延宕多年,再加上瓜達爾各項指標相當差,飲用水稀缺、由伊朗進口的電力不但供應不足還不可靠。對於以漁民撐起整座城市經濟的瓜達爾來說,情況不但沒有改善,反而更糟了。

中國主導港口發展幾乎沒有為當地創造就業機會,瓜達爾經濟仍以捕魚、自伊朗走私柴油,以及販毒為主。還有漁民們被迫離開離開傳統捕魚水域,取而代之的是深海拖網漁船,其中一些據稱是中國人所有。

另外當地人在通過安全檢查站時,必須反覆進行身份識別和登記,讓他們感到被羞辱,因為設立檢查站是為了保護港口、中國公民和資產以及巴基斯坦官員。且隨著外國人湧入,當地人憂心會遭到邊緣化之外,文化上的差異也讓他們感到不被重視,甚至備受干擾。

在民眾抗議即將滿月時,巴基斯坦政府終於點頭答應漁民要求,保障其生存方式,讓這波抗議暫時落幕。儘管有希臘比雷埃夫斯港(Piraeus)與阿拉伯聯合大公國哈里發港這樣成功的例子,一帶一路為瓜達爾帶來的卻不是經濟繁榮,而是滿滿的不安以及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