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晉三中國態度趨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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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前首相安倍晉三,在2020年8月卸任,回歸眾議院身分後,近來在公共場合的發言開始趨於尖銳。在12月14日於台北召開的遠景基金會國際論壇中,他透過影片訊息喊話,並罕見地高分貝強調「如中國般巨大的經濟體,若冒險行使武力,無疑是自殺行為。」對於堅稱要統一台灣,持續用軍事威嚇手段的中國,不假辭色再度批判。

不僅是這次,先前包括在其他場合,安倍也稱「台灣有事即是日本有事」,讓中國官方對此抗議。雖然不少獨派台灣人對此大表贊同,不過日本官方則是維持既有步調,稱這純粹是「安倍眾議員的個人行為」。

特別的一點是,安倍在日前接任自民黨內最大派系「清和政策研究會」後,躍升成為黨內最大勢力的共主,與第二大派系,前首相麻生太郎「志公會」麻生派一起合作下,也讓安倍晉三的發言被認為格外重要。

跳脫美日架構的日本有事

而中方的大動肝火,同時也引起不少解讀,其中很明顯可以看出,安倍想要強化日本獨自聲量空間。過往提及東亞局勢的日本,「美日同盟」總是被綁在一起解釋,美國在安倍、菅及岸田政權上任時,也都必須按照往例先讓美國確認釣魚台海域(日稱尖閣群島海域)是適用美日安保條約。

因此換言之,如果說台灣有事等於「美日安保同盟有事」,中國可能不至於這麼生氣,但如果台灣有事時只有「單獨日本有事」,意即日本某種程度已經想「自己獨立判斷後行動」,強化自身防衛自主權,這點就觸動中方的敏感神經。

加上岸田政權雖然已經是第二次內閣,不過重要的防衛大臣仍是沿用菅義偉時期的岸信夫,身為安倍晉三親弟弟的岸信夫,兄弟同心自不在話下。哥哥的表態,不外乎也是有種替弟弟「間接傳話」的意味在。事實上,岸信夫能在岸田文雄政權內持續留任,本身也是象徵日本防衛持續強化的信號。

牽動岸田文雄的東亞佈局

安倍晉三跟高市早苗呼籲日本政府可思考杯葛北京冬奧,但岸田與林一直是不為所動,因此外界一直繪聲繪影,認為安倍晉三對於岸田文雄刻意保持距離,也不滿岸田的外交布局,但或許從另一方向看,也有其他角度思維。

簡單來看,安倍晉三可以視為日本外交在東亞開闢新路徑,投石問路的前鋒,雖然安倍目前是眾議院議員身分,但是過去8年多資歷的首相身分,基本上各國還是把他當成影子首相在看待。而岸田過去也擔任快5年外務大臣,如今擔任首相下的出訪,也有加乘效果,雙邊都有各自的外交優勢,從國家跟黨的面向來國際交流。

而真正的外務大臣林芳正,雖然被視為是鴿派,也是傳統親中派的政治人物。不過現階段的林芳正有種門面作用,只要岸田文雄或林芳正沒有就杯葛北京冬奧正式表態,中國也不好意思對日本真的翻臉,因此林芳正或可視為一種緩衝。

扮演黨內對外的茂木敏充

其中值得注意的是現任幹事長,前外務大臣茂木敏充,他在13日時就任黨內派閥「平成研究會」的會長一職,正式成立黨內第二大派系「茂木派」(人數與麻生派相同)。茂木敏充英文極好,菅義偉時期走訪各國,是黨內公認的親美派,在擔任幹事長,等同台灣的黨內秘書長後,未來負責後時代的黨內對外佈局,可以預見跟台灣、美國的政黨在黨對黨的互動上會更強化。

而過去中國長年培養感情的前幹事長二階俊博,目前在黨內則遭到冷落,年屆82歲的他恐怕在幾年內就要交出目前「志帥會」的會長,親中派系確實面臨一定程度危機。

因此整體來看,日本外交陣形宛如安倍晉三打前鋒,中路則是林芳正負責適度解圍,後方有茂木敏充可協調黨內,必要時回應國際,而岸田文雄則是本陣的大將,俯瞰全局後運籌帷幄。縱使有貌合神離之處,但都是岸田文雄在「新自由主義」上的實踐。

誠然,隨著安倍晉三動作可能愈來愈多,如果這些行為整體對日本在印太局勢是正向發展,岸田文雄的東亞戰略也會跟著調整。岸田雖然被認為決策優柔寡斷,一旦經過深謀遠慮的沉思後,陣中「大將」岸田在團結黨內下的決策,將是最值得關注。


●作者:鄭仲嵐/駐日本東京記者。1985年生。畢業於英國倫敦大學亞非學院,過去任職台灣的電視臺,現定期供稿給BBC中文、德國之聲中文與鳴人堂、關鍵評論網等台灣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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