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倍券」確定不用民眾自掏腰包花1000元買5000元的券了。也不過才前幾天，行政院發言人羅秉成才說過「全民參與式經濟」是五倍券非常難得的優點，民眾因為花了這1000元，參與了經濟的振興，就會更加珍惜的使用。不過才幾天的時間，政院口中的優點，就被民進黨立委給推翻了。
民進黨立委不只剝奪了「全民參與」的機會和權利，更從根本抹煞了五倍券的精神。所謂三倍券、五倍券的本質，就是人民出1000元，領回3倍面額的券，如今人民從口袋掏出的錢為0，卻領回5000元的券，這其中的倍數變成「無限大」，所以五倍券要改名為「無限券」？還是跟馬英九一樣的「消費券」？
五倍券從人民拿1000元領5000元，變成不用出錢直接領5000元，看似只有1000元的差異，但預算金額、政策目標、政策手段都有不小的差異。
整個振興的預算，從政府負擔8成多（弱勢者不用出1000元），變成政府百分之百負擔。而原本民進黨政府在計算乘數效果時，是把民眾拿出的1000元都算成刺激的消費，如今少了這一大部分，刺激經濟的算式理論上就必需要調整。另外，既然從買券變成發券，那原本由郵局、超商賣券的模式也必須要有所調整。
按理講，政策的預算規模、政策效果有如此大的差異，應該要重新計算、規劃是否能達成原本的「振興」目標，並對政策進行優化才對。但蘇內閣卻完全沒有這種困擾，就可以讓原本的政策無縫接軌，顯然振興的效果原本就不在行政院的考慮之列，只要能發券、讓民眾得到小確幸，就已經達成政院預期的目標了。
政院改弦易轍後，各方出現了很多的揣測跟「內幕」，但其實說白了，就是蘇貞昌到底準備怎樣保住自己閣揆的位置。當正國會跟英系立委相繼發聲反對民眾自掏1000元之後，政院要如何確保政策在國會能夠通過？以民進黨和蘇貞昌的手段，硬押著綠委投下贊成票並非不可能，但蘇貞昌準備要拿出多少籌碼換立委的需索，來保住自己的面子？
最壞的情況是，雖然用盡了所有的手段，仍然不敵民怨持續發酵，政院的政策無法獲得國會多數的支持，政院又將何以自處？雖然《憲法》改為雙首長制之後，重大政策被立法院否決，已經不構成倒閣，但蘇貞昌真能唾面自乾，不主動請辭嗎？就算死皮賴臉坐在那位子上，將來罵人還有底氣嗎？
「五倍券」政策的轉彎，雖是蘇貞昌基於權位、不得不的提早停損，避免事情發展到更嚴重、更不確定的情況。蘇貞昌毫無疑問是整個事件最大的輸家，如此重大政策的轉彎，蘇貞昌的政治威信跟政治能量都將大打折扣。政院原本應該宣揚政績、宣揚德政的心力，如今有一大部分必須用來洗白蘇貞昌與馬英九的不同。
蘇貞昌的失敗，其實是源自政策一連串的錯誤，雖然經過一年多的時間，政院仍遲遲沒有做出切實可行的紓困對策，以致於三級警戒衝擊經濟時，政院仍只能端出去年相同的方案。但今年的經濟受到衝擊的情況跟去年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去年就已經失敗的紓困，在今年自然更是一敗塗地。
無法解決問題的政院，又想到搬出去年的「三倍券」，名為「振興」，實為「討好」、政策買票。但因為紓困太過失敗，所以反對者名義上的「用現金紓困」、本質上「用現金買票」，無論從學理上、實務上，都輕易打敗了「五倍券」，逼得綠委不得不往反對陣營靠攏。
蘇貞昌今天的失敗，是因為沒有能力解決問題，也並不真的想解決問題，卻又太信賴政策買票的效果，認為只要發錢（券）就必然有掌聲、就能撐住支持度。結果卻遇到更民粹的朝野政客，以紓困、便民為由，在蘇貞昌的政策上加碼，逼得蘇貞昌不得不就範。
五倍券跟「無限倍券」根本的差異，其實是前者發4000元、後者發5000元，後者的政策買票手筆遠比蘇貞昌更大。蘇貞昌其實是敗給了一堆更沒有財政紀律、更愛撒錢的「小蘇貞昌」們。
●作者：單厚之／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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