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6日連假前夕,對岸無預警宣布將停止台灣鳳梨銷往大陸。根據農委會的統計,國內鳳梨年產42萬噸,去年出口45621公噸,其中41667公噸銷往大陸;也就是說,出口大陸的鳳梨約佔台灣總產量的一成。鳳梨富含水分,不易長期保存,突然多出一成的產量,就會導致供需的嚴重失衡,對市場價格的衝擊,遠超過外界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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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228連假,總統蔡英文、副總統賴清德、行政院長蘇貞昌、農委會陳吉仲和綠營南部縣市首長,都忙著處理鳳梨的問題,甚至還說要成立「鳳梨國家隊」,不會讓農民吃虧。

雖然對岸是以「檢疫」之名,暫停鳳梨進口,但在鳳梨產季前突然宣佈,很明顯就是政治考量。但令人意外的是,從蔡英文以降的綠營政治人物,反應都格外低調、冷靜、口不出惡言,與以往對中國的口徑大相逕庭。

蔡英文跟總統府的發言,只僅於中國非善意、非貿易考量、突襲,除此之外就是「吃鳳梨、挺農民」。一向對中國不假辭色,幾天前還堅稱用「武漢肺炎」不是歧視、侮辱的蘇貞昌,第一時間就定調鳳梨是「檢疫理由」,「不要升高到政治層次」。外交部長吳釗燮也只是推文希望各界支持「自由鳳梨」,對中國也沒有任何批評、指責。

反倒是藍營政治人物的態度,比民進黨兇得多。馬英九在臉書發文,指此舉「衝擊果農生計、讓台灣社會錯愕、傷害台灣民眾感情」。台北市長柯文哲也說,從宣布到禁止根本沒幾天可以準備,「大家會感受到他的善意嗎?」

趙少康更在節目中批評大陸「非常可惡」,呼籲中共當局保持大國風範,停止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報復作法,儘快恢復進口台灣鳳梨,以春風取代報復,以雨露照顧農民。

藍營大罵中國,綠營低調、隱忍,藍綠彷彿靈魂互換了,讓人好不習慣。也難怪環球時報跟中國網民要轉頭罵趙少康。

鳳梨成為中國打擊台灣農民、台灣政府的手段,台灣人當然不高興。但回過頭來看,過去一年多,台灣對大陸的制裁也沒少過,從禁華為、趕走愛奇藝、淘寶,連立法院太陽能電池、道路測速照相都不准用陸制的,到陳時中的「有人不想讓台灣太開心」,哪一樣的背後不是政治?又拿出過什麼科學證據?

民進黨長期在政治上對中國「提款」,不斷的喊「狼來了」;如今狼真的來了,民進黨卻不敢罵、不敢批了。為什麼?去年台灣對中國的出口佔總出口值43.8%,比前年成長了14%,民進黨執政嘴上講「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但對中國的經濟依存度卻不斷的升高,怎麼會有打貿易戰的本錢?

之前的禁東、禁西、禁小明,都是在對岸有善意、想統戰、要懷柔的前提下,才可能有的傲嬌作為;一旦對岸的善意不存在或減弱,這樣作為根本就難以為繼。

這次中國禁台灣鳳梨背後的想法仍然未知,雖然看起來是政治,但對岸至少還是以檢疫為名、透過《兩岸農產品檢驗合作協議》的機制通報我方,好歹是有個表面上的藉口,也維持了兩岸必要協商的溝通管道;而我方自然也沒有擴大事端,主動撕破臉的道理。

對岸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禁鳳梨不會引起台灣民眾的反感,但對方可能更在乎的是,蔡英文跟民進黨會如何面對此事,以及蔡英文要恢復兩岸對話的誠意,以此來測驗邱太三出任陸委會主委的人事布局。鳳梨的危機,未必沒有可能成為兩岸關係的轉機。

●作者:單厚之/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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