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民眾施打流感疫苗踴躍,公費流感疫苗開打10天就幾乎用掉半數,衛福部長陳時中上週五緊急宣布暫緩50~64歲民眾打公費流感疫苗,引發基層的反彈,就連民進黨民代也紛紛開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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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時中為此兩度致歉,坦承沒料到50~64歲族群會搶打,擠壓到其他對象接種,暫緩的目的是希望其他高風險族群的接種率可以趕上來。陳時中並強調,公費流感疫苗的施打的目的是要形成群體免疫力,並不是人人要打。

陳時中的說法某種程度是在暗示,衛福部並沒有什麼過失,只是因為民眾熱烈響應政策超乎預期,衛福部只好出手干預,保障全民的安全。陳時中的道歉,也只是因為造成人民的不變、基層的困擾,而不是政策有錯。

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我們看看去年的例子。

去年因為全球流感疫苗延後供貨,所以公費流感施打日期也延後。政府共採購了598萬劑的公費流感疫苗,分成3個階段施打:第一階段是醫事人員、國小、國中、高中職學生等容易群聚感染的族群,從11月15日開始施打;第二階段是65歲以上、6個月以上到國小入學前幼兒,這個族群的抵抗力較弱,從12月8日開始施打。

如果不計醫事人員,依照內政部去年9月的統計資料,1~18歲和65歲以上的國民總計有737萬餘人,等到這些人有意願的公費疫苗都打完了,第三階段才從1月1日起開放剩下的疫苗,給50~64歲這年齡層的529萬人、衛生防疫人員、孕婦、幼兒父母、托育人員等等施打。

根據今年8月內政部的統計資料,1~18歲和65歲以上的人口總數是746萬人,50~64歲的是530萬人。而衛福部今年採購的公費疫苗為603萬劑,比去年多了約5萬劑,但施打方式上卻不分階段,一開始就讓不是防疫重點、行有餘力才免費施打的50~64歲530萬人,去跟更需要、應該施打的746萬老弱一起去搶疫苗。

若僅以年齡層來看,去年每個階段施打的潛在對象大約在300~500萬人左右,而今年不分階段、同時施打的潛在對象卻高達1276萬餘人,累死基層醫療體系、該打的打不到,根本是可以預料的結果。防疫的成功經驗,讓衛福部的高官變得更加的傲慢、專斷,才導致今天的問題。

施打的方向偏了、比例錯了,陳時中不得不出來喊卡,以免施政沒有辦法達到應有的效果。從防疫的角度來看,這樣的作法或許是對的,但從政府施政的角度來看,卻是重大的過失。

公費施打疫苗,某種程度上是政府給有需要國民的補貼或福利。你不能三倍券、老農年金發一半,說政府的錢不夠不發了,這其中有政府誠信的問題、有公平性的問題、有剝奪感的問題。政府當初的承諾雖然不是人人有獎、而是打完為止,但條件沒有達成就提前喊停,就是政府嚴重的失能。也難怪連民進黨公職都不肯替陳時中辯護。

行政院發言人丁怡銘的話說得更有「深意」。在宣布暫緩當天,丁怡銘對媒體表示「…政院提醒衛福部要將分流的原因、資訊等說明清楚…」。丁怡銘只差沒有明講,早在9月24日的行政院院會,蘇貞昌就指示「請衛福部就疫苗調度及配送及早因應…」。

疫苗之亂後,陳時中自嘲「週末唱個歌也被罵」。當原本舉國「順時中」的風向開始轉變,一向淡定、自信的陳時中,開始有了深宮怨婦的味道。很明顯的是,民進黨上下並沒有人在乎陳時中的羽毛跟能量。

站在民進黨的角度,陳時中至少要撐到明年美豬開放進口。但站在陳時中的立場,勢必要撐到疫情結束,才能收割政治果實。只是這樣的目標,恐怕越來越難達成了。

●作者:單厚之/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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