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劇場成為一個友善所有人的環境,兩廳院從今(2020)年起推動共融計畫,其中在「口述影像」服務中,口述影像老師要成為視障者的雙眼,但如果是沒有台詞的舞蹈,一般人恐怕很難想像,要如何蒙起雙眼欣賞,透過口述影像工作者和表演團體的密切配合,搭配表演開始前專為視障者提供的「觸覺導聆」,其實視障者也能觀賞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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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的重點不僅僅是「說」一個故事,而是幾近於再次創作的歷程。舞台上的元素,包括佈景、道具、聲光、肢體與表情,都必須靠口說的方式描述,往往一齣作品經由不同解說者聲音情感、口述文本敘述角度而有相當的差異。每一次的規劃都需要與講者及表演團隊反覆溝通,呈現團隊最認可的口述內容,再依視障朋友的接受度調整。

口述影像老師吳宜穎從2019年開始與兩廳院合作,從唐美雲歌仔戲團的《月夜情愁》開始,一頭栽進口述影像的工作,此次負責無垢舞蹈劇場的《花神祭》。對她來說,每一種表演的口述影像製作困難點都不同,其中舞蹈表演最困難的是,要如何把流動性的動作用視覺文字去拆解。

吳宜穎提到,她可能會用生活中類似的經驗去輔助,假設說沒有用形容的方式,以第三幕「秋折」的段落為例,「所有的神靈緩慢地往下半蹲,祂們的臀部緩慢的向右擺,再往下盪回中心,向左擺,再盪回中心,祂們重複這樣的循環舞動著。」這是單純就視覺所及進行的口述,但是如果加上一些生活經驗舉例就會像「所有的神靈緩慢地往下半蹲,祂們的臀部像是鐘擺一樣,緩慢的向右擺,再盪回中心,向左擺,再盪回中心,祂們重複這樣的循環,像是行船在海上,水波悠悠晃晃的蕩漾。」

▲《秋折》劇照。(圖/無垢提供)
▲《花神祭》第三幕「秋折」劇照。(圖/無垢提供)
舞蹈需要體會意境,到底明確要講得多明確,保留又該多保留?吳宜穎說:「我覺得舞蹈方向這部分的選擇就滿困難的,我就像是考古學家,真的要每個細節都很了解,才能有一個及格的口述。」

不過,僅僅用說的對於視障者來說是不夠的,因此在表演開始前專為視障者提供的「觸覺導聆」就顯得相當重要。負責觸覺導覽的講師林明慧就表示,明眼人看劇一看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舞台上有什麼場景,但視障者沒有辦法,只能用聽的,這樣就會影響到觀影經驗,很多的場景影像無法和口述影像的內容做連結,因此是安排在整個演出之前,就像是導聆,就劇情、道具、服裝、場景做一些介紹,讓視障者可以有完整的訊息接收。

▲口述影像老師吳宜穎(左)與觸覺導覽講師林明慧花費大量時間,讓視障者的表演體驗得以完整。(圖/記者陳思誼攝)
▲口述影像老師吳宜穎(左)與觸覺導覽講師林明慧(右)花費大量時間製作,讓視障者的表演體驗得以完整。(圖/記者陳思誼攝)
觸覺導覽是針對道具、場地的方向等,和視障朋友解釋,「因為可能我們說的上下是只前台、後台,但他們聽起來可能會覺得是站上去舞台。」林明慧表示,如果稍有閃失劇情就會無法連貫,因應演出的旋轉舞台,可能會此用點字的舞臺平面圖,讓他們可以用摸的了解舞台的方位和演員的移動性,或者是立體小模型讓他們觸摸,這樣對舞台空間的理解上更有感。

除此之外,除了觸覺上導覽、口述情境的輔助,剩下的就是觀影者自己對於該劇的體驗。吳宜穎強調:「我們只做視障朋友的眼睛,可是我們不做他的心,我們不去幫他定義這齣戲該怎麼看。」林明慧也提到,應該把觀影的權利留給視障朋友,所以對於口述影像該怎麼呈現,當一場戲在上面那麼多東西的時候,重點第一要件要去講的到底是什麼,以讓視障者接受夠多資訊,得以了解演出為目的,演出時間很長,哪些是重點是需要取捨的,都是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