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仔內／鄉民臉書出征星第一夫人　代表民主可貴？

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夫人何晶日前於臉書發文，轉貼台灣捐贈口罩予新加坡的新聞報導，並用「Errrr…」（呃…），引發外界諸多揣測，接著許多網路鄉民不滿，紛紛「出征」，直到今（13）日中午，何晶加上了感謝台灣等詞語後，整件事才算是圓滿落幕。只不過，這應該又算得上是一種「台灣之光」「台灣難波萬」。

為什麼說網路鄉民「出征」何晶是「台灣之光」？綜觀古今中外，有哪個國家的國民可以透過言論，讓另一個國家的國家領導人妻子改口？充分發揮「勇敢台灣人」暴虎馮河的本性。更了不起的是，今日上午，民進黨籍的立法委員蔡易餘還公開表示，「網友用出征手段表達是民主自由最可貴的地方！」

說老實話，何晶的臉書要怎麼寫、怎麼講，當然是她個人的自由，台灣網路鄉民看到之後，覺得不舒服，跑去訐譙個兩句，也的確是言論自由的一部分。只不過，訐譙的人譙完之後爽了，爽完之後呢？結果卻是得由全台灣2300萬人共同承擔。

何晶是誰？一個新加坡華人，比較特別的是，她嫁了個丈夫叫做李顯龍，是新加坡現任總理。而何晶本人呢，則是淡馬錫控股現任的執行長，該公司掌控了包括新加坡電信、新加坡航空、星展銀行、新加坡地鐵、新加坡國際港務集團、新加坡電力、吉寶集團和萊佛士酒店等幾乎所有新加坡最重要、營業額最大的企業。

當然，就如同前外交部長陳唐山2004年曾說：「新加坡就是個鼻屎大的國家。」很多台灣人也許也有著同樣的想法。但有這種想法的人，可能不知道，又或者知道了也不在乎：新加坡是東協十國之中，唯一跟中華民國簽訂經濟伙伴協定的國家。

這件事情當然可大可小，往小的來說，當然只不過是群情激憤的台灣網路鄉民們自發性的、情緒性的發言，只要當事人不追究，事情過了也就過了，反正大多數台灣公眾人物也早就習慣了網路鄉民這種「射後不理」的言論。

但如果，如果擁有淡馬錫控股執行長及新加坡總理夫人雙重身分的何晶，自認受到嚴重汙辱，甚至影響李顯龍對台的相關政策呢？那麼，因為網路鄉民們衝動的言論，導致整體台灣國家利益受損，又該歸責於誰呢？

很多人都以台灣是個民主法治的國家自豪，事實上，民主這種制度本身是種「人民經過某種程序參與政治決策」的一種權力產生過程，與其對應的，則是民眾是否擁有足夠的「民主素養」。在民主社會裡，人們可以批評自己國家的政治人物，這當然是基於言論自由，也同樣源於政治人物的言行都應該是接受公評的。人們當然也可以在自己的社群網站、在親朋好友閒聊之間，點評他國的政治人物，理由當然也是一樣的。

但當人們跑到別國政要的社群網站上去破口大罵呢？而且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而是一群人；事情的態勢就不一樣了。如果這樣的行為，還能夠被視為是「民主」的象徵，那麼，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其實這種暴衝式的、暴虎馮河式的民粹並不稀奇，1789年的法國大革命是這個樣子、二戰時期的納粹德國也是這樣，就連1966年中國大陸文化大革命時的紅衛兵，也同樣是這種暴衝民粹的前例。

如果自詡為民主自由的台灣，最終成為暴衝民粹的溫床，那就太諷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