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五日是清明節,慣例應該要「慎終追遠」,滿心惆悵,突然發現那個曾經讓台灣偉大的「台灣魂」不知不覺中,隨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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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台灣魂,絕對不是如今這種只問立場不論是非,更非只有權謀算計的政治走馬燈,禿鷹和土狼橫行的景況。

真正的「台灣魂」,那是一個台灣的希望年代,雖然處處不合理,對很多人來說,戒嚴時代是頗像當年「黃花崗七十二烈士」之一的林覺民《與妻訣別書》中的時代:「遍地腥羶、滿街狼犬、稱心快意,幾家能夠」!

那正是台灣人民奮起推倒威權的「黃金時代」,真是個美好時代啊!

美麗島事件後,台灣人民沒被威權恫嚇,社會上反而更充斥著「有所謂」的氣氛。

老賊霸占國會,怎麼行!一定要把他們趕走;農民成了政府討好經貿帝國的祭品,太過分!一大票風城的學子不管即將要考期中考的壓力,連夜趕搭中興號到台北,為了要在「五二○」農民抗議的壯舉中,留下自己的足跡。

聽到台灣竟有「二二八」,政府向手無寸鐵的人民開槍,天理何在!又聽說台大的學生在被稱為「台灣屠夫」彭孟緝的牆外噴漆抗議,清大人怎麼可以輸給台大人?一夥二十歲的風城小毛頭,馬上到實驗室拿出噴漆,再度連夜趕到台北金華街,也要在彭孟緝門外噴上「屠夫滾蛋」。

那時,台灣真美好啊,充滿了正義感。

「自力救濟」這詞兒給了所有人一種浪漫的鼓舞。整個社會都「有所謂」,每天看到、聽到的,都是哪邊不合理、什麼東西違反了人權‧‧‧充滿了除弊興利的「人民自救」積極氣氛,這種氣氛鼓動下,台灣搭上世界的「第三波民主化」列車。

民主卻竟是一場春夢,如今,正義竟漸漸在這個社會上引不起太多追索的興趣;政府替百姓幹了什麼?好像也無所謂了,反正到了選舉,要嘛長得帥、生得俏,不然就是態度堅定,有錢有勢則更好,爸爸媽媽有權勢,祇要高喊「保衛中華民國」、或是「愛台灣」,總是有選民願意把手中的那一張看起來愈來愈不「神聖」的一票,投入票匭中。

當空洞的圖騰超越了一切,什麼事都好像煙火般,熱鬧一陣就算了。

過去幾年裡,台灣的每一個區域,特別是行政領域,儘管看起來還維繫著分官設職的老套,但無論哪個領域,都早已在意識形態化,外行領導內行,去專業化之下,將該領域的相對自主性摧毀殆盡。所以「卡管」卡的臉不紅,氣不喘!

所以,各領域當個首長或頭目,就可以混一點高薪、坐坐大車、吃吃大菜,看不懂財報也可以坐領年薪250萬‧‧‧各個部門都不可能再得到該領域裡真正傑出人士的任何尊敬!

台灣人經過這幾年的教訓,奸狡者知道能渾水摸多少魚,就摸多少魚,老實者則發現,政治已不可靠。這種政府首長的「不再重要化」的趨勢,台灣進入一個最可怕的「政府失去領導性」階段。

因為台灣社會還有一點地位的人已不可能進入那個體系裡讓自己被加速折舊,政府的更加意識形態化與封建化,注定將更加地往「利益分配機器」的方向發展,而使公共資源往特定利益團體流動,這也意謂著國家機器注定將進一步地成為選舉機器。

現在的台灣,已掉進了那種「筋疲力竭」的「涸竭」狀態。過去幾年裡,人們已被那永遠不斷反覆的東拉西扯口水所淹沒,隨著口水而忽焉亢奮,忽焉低挫,而今操弄的招數已老,人們才發現到他們除了懂這些之外,其他一律不懂,於是那種不斷循環的「亢奮/低挫」,遂很快地變成了一種筋疲力竭的精神虛脫狀態。人們對他們完全束手無策,除了自己覺得憂鬱之外,當然祇好一切都「無所謂」了。

正基於這樣的理解,可以說,當今台灣社會的「無所謂」,以及它所顯示出來的那種筋疲力竭的涸竭感與虛脫感,其根源仍在於政治這個環節。整個國家好像都「無所謂」了,經長是誰,財長是誰,外長是誰,以至於行政院長是誰,總統是誰,都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

當台灣的政治持續地在操弄、挑撥、仇恨、排外、貪婪、胡為、欺騙、濫權中日益卑瑣化與邪惡化,整個台灣就已被拖帶著走往那個無愛、自私、有如迷宮般的陷阱中,再也找不到走出來的路。

這就是今天的台灣,一個一切都已「無所謂」的台灣。大家都已被搞得筋疲力竭,就在這種深沉的無力感裡,在這個涸竭的時刻,也就是噩夢即將到來的時刻,當各種權力者都「無所謂」了,恣意、放肆、濫權都將如猛虎出牢籠,擋無可擋了。

過去,人民曾寄望著那一個「草根」的民進黨,原是一場春夢,更是一場噩夢,核二廠可以重啟、深澳電廠「用肺發電」、凱達格蘭大道深溝高壘,總統形同「自囚」‧‧‧把台灣人民曾經的所有努力,都成了他們貪婪的獻祭。

現在只有悲傷外,更看到了那個逝去許久的正港台灣味隨風而逝,對不公不義的邪惡「有所謂」的堅持,一去不復回了!

●作者:黃創夏/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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