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總長顏大和即將在今年五月任滿。所以上個星期,檢察官協會浩浩蕩蕩地辦了一場票選活動,選出他們心目中最理想的五個繼任人選,說要做為蔡總統提名的參考,並且煞有其事地向社會公布了票選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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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察官協會辦理這個活動並不是第一次了。說起來,檢察官關心自己未來的老大是誰,倒也不是什麼特別奇怪的事。但這個動作,與其說是「表達心聲」,其實更像是在「宣示主權」,用意很明顯,就是在告訴社會我們喜歡的人就是這些,請總統和立法院好好考量。

檢察總長是由總統任命、國會同意,所以自己人辦票選根本不是法定程序的一部分,毫無拘束力。但這個票選透露出「三個無聊、一個不妥」,非常值得好好探討一下。

第一個無聊之處在於,檢察總長雖然是檢察官們的領導人,但他的工作是為民服務,不是為檢察官服務。所以,是檢察官的想法比較重要?還是人民的想法比較重要?總統在提名檢察總長的時候,是要顧慮檢察官們喜不喜歡?還是更重視他或她能不能滿足人民對司法改革的期待?這答案應該很清楚了吧。

在美國的許多州,州檢察長是由人民直選出來的,所以接地氣、了民意。台灣的檢察總長雖不是如此,但也是民選總統提名、民選國會同意的。無論是直選或者經過國會同意權,檢察總長的選擇必須具備民意基礎,才符合民主精神。所以,民意才是重點,檢協會的票選絕對不是。

第二個無聊之處在於,800個檢察官出來投票,每個人可投5票之多,但這4000票投出來,最高票只有321票,其餘領先者的票數都沒有公布,據聞也是一兩百票而已,竟然沒有一個人得到自己人過半數支持。那這不正表示檢察官內部的意見也是很分歧的嗎?這樣的分歧結果,大張旗鼓地公布,到底有什麼意義,也很值得商榷。

第三個無聊之處在於,檢察官協會很自豪地表示,過去三次總長的任命,陳聰明、黃世銘、顏大和,都是檢協會票選的前五名推薦名單。這個就更好笑了。請問這幾位,是社會評價很好的檢察總長嗎?

陳聰明是史上第一個被監察院彈劾的檢察總長,黃世銘涉入「九月政爭」而被判刑,是史上第一個被判刑的總長,兩人都因此請辭下台,做不滿任期。而顏大和雖然很有希望可以平安下莊,但是他有過什麼偉大功績?沒有人記得。如果檢協會票選出來的人選過去是這樣的紀錄,那這個票選活動有必要講得這麼重要而偉大嗎?

最後是一個不妥,但尤其重要。檢協會的現任會長,就是檢察總長顏大和,由現任者辦理繼任者的投票,這大大值得商榷,甚至應該批判。請問,我們有看過任何一個總統,在即將卸任時,率領文武百官軍公教來舉行投票,推薦下一任總統的理想人選嗎?當然沒有,不僅僅因為這是很無聊的事,不值得做;更因為這是破壞分際的事,不應該做!

如果一定要做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但顏大和應該辭去檢協會的會長一職,否則這「指定接班人」的做法,不但有些囂張,更把這個活動的一絲絲可信度都破壞殆盡。

檢察官要展現意志,在民主時代,當然也是有這個權利。不過這「三個無聊,一個不妥」,反而是讓人覺得檢察官們距離民意有點遙遠。說真的,我們都知道檢察官們很忙,人力不足,積案很多,日夜操勞,夙夜匪懈,所以實在不用浪費時間,大家把力氣用在辦案上,多多打擊犯罪,應該比沒有意義的投票更能贏得人民的尊敬。

●作者:王時齊/政治評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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