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大小聲》宜蘭的老農與新農需要對立嗎？

宜蘭的農地、農舍問題，隨著陳金德回來接任代理縣長，再度被挑起，成了全國關注的焦點。如果單純從選舉製造話題的角度看，這一招的確已經達到某些目的。但在此同時，卻也製造「傳統農民」（老農）與「新世代農民」（新農）間的對立與衝突，近來網路上出現不少相互攻訐的言論。姑且不論「農地、農舍問題」是否應該被當成政治炒作的工具，宜蘭的農業發展，在「老農」與「新農」之間真的只有對立嗎？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似乎應該先看看目前的農業現況。

宜蘭縣是農業縣，多數農田以種植稻米為主，但如果到宜蘭鄉下農村，問問當地種稻農民，種稻能否維持一家溫飽？如果回答「可以」，那他一定是「小地主、大佃農」的耕作者。所謂「小地主、大佃農」是農委會98年推出的一項農業政策，農委會推出這項政策的主要目的是「鼓勵無力耕種的老農或無意耕作的農民，將自有土地長期出租給有意願擴大農場經營規模的農業經營者，並獎勵年輕專業農民或農民團體承租農地種植具進口替代或外銷潛力等產銷無虞作物，改善農業勞動結構年輕化及經營規模擴大化，並使老農安心享受離農或退休生活，以促進農村社區發展，提高台灣整體農業競爭力。」

農委會的這項政策，確實有達到「擴大經營規模」的目的，至於其他訴求是否達成？恐怕還有很多討論空間。就宜蘭縣而言，只有大規模耕作者才有生存的機會，「小農」（暫時假設耕種面積為2甲地以下），無論訴求「無地者」的「新農」，或是世代務農的「老農」，要以種植水稻為生，幾乎是不可能。但無論「新農」或「老農」相較於大規模的耕作者，卻都佔宜蘭農業人口的大多數，只不過，「老農」擁有自己的農地，而「新農」沒有。

當中的差異就在這裡，有一度宜蘭的農地飆漲，原因是許多台北都會區的人嚮往鄉間生活，來宜蘭買農地，蓋農舍，農地之所以可以蓋農舍，也是政府法令允許，而現在卻要這些住農舍的人背負「原罪」顯然並不合理。至於農舍擴大填土、施設圍牆等農地沒有農用的違規行為，除了涉及認定問題，更重要的是政府一開始就沒有認真取締，以致泛濫成災。這一點與台灣到處充斥的違建一樣，一開始沒有好好處理，最後就是不可收拾。

住農舍，甚至住豪華農舍不應該成為被苛責的焦點，因為法令允許興建，政府也未強力取締違法擴建。同樣的，農民希望自己的農地有較好的價格也不應該被醜化，因為那是他們的財產，沒有人希望自己的財產貶值。而嚮往宜蘭美麗的田園景觀，來這裡租地務農的朋友，更應該被尊重。三者之間不是無法共容的對立關係，甚且是必須團結在一起要求政府、要求執政者確實拿出一套可行的農業政策。

今天如果種田可以溫飽，「老農」也不會放棄賴以維生的土地，如果田園景觀是經過妥善規畫，「農舍」蓋在什麼地方也不至於成為爭論焦點。問題就在於宜蘭小規模的農業難以維生，農業與農村發展又欠缺整體規畫，這些都是中央與地方政府必須共同面對，合力解決的。然而，現在卻看不到政府有任何具體解決這些問題的方案。因此，無論有地的「老農」或是無地的「新農」，與其彼此角力，相互叫罵，不如好好想想有什麼方法可以迫使政府與執政者拿出誠意解決宜蘭縣的農業與農地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