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高人氣又高新聞性的賴清德做閣揆之後,想必也引起更多民眾跟媒體關注立法院,想看賴清德會在備詢台上講出什麼驚人之語,看在野黨會出什麼怪招來對付賴清德率領的行政團隊。但是必須提醒所有磨刀霍霍的立法委員,千萬千萬別忘記,你在監督行政院的時候,人民也在監督你。而做好監督,有讓人民拍手鼓掌的表現,其實一點也不難,好好做好立委該做的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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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是好的立委,什麼是有做好立委該做的事?

民間有很多團體在做立委評鑑,可惜公信力都不高,像是公民監督國會聯盟的評鑑方式就一直很不具有說服力,誰不知道立委有簽到出席不等於有留下來開會,立委有上台質詢不等於在問政,有很高的法案提案數量更不等於立委對國家的貢獻程度。不過,雖然公督盟評分計算方式讓人不敢恭維,但是它想要評比的目標並沒有錯,無論是出席、質詢、提案,就是要檢視立委有沒有盡責開會。

從上一屆立委到這一屆,國會改革的議題三不五時就會跳出來,其中被認為很重要的一點是「國會透明」,不外乎也是期待國會透明能成為推促國會進步的一種方式,希望立委在眾目睽睽下能夠約束自我,在全民監督下好好表現。

在這一點,我們要肯定這屆的立法院,很努力推動國會透明,除了國會頻道開播,還有增加會議開會時的轉播攝影角度,過去角度單一,其實幾乎等於只是質詢台上的質詢轉播,根本看不到其他實際開會狀況,搞得委員會好像只有質詢,也讓立委只想去質詢。另外,過去被視為密室協商的朝野協商也打開門,直播給大家看,縱然非公開的協商當然不會消失,但是協商結論的簽訂過程,也總是有了透明的紀錄。

但是做了這麼多,怎麼朝野政黨打得更凶?難道透明沒有用嗎?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立法委員回到會議桌,找回開會的精神。

或許立法院在這一會期剛開始進行的空間實驗,很值得觀察後續發展。這個空間實驗就是委員會開會現場的配置改變。這當中有兩大變革,一個是質詢台的消失,一個是媒體採訪區的限制。

質詢台的消失其實是削弱了立法委員的威風,大家一定或多或少看過,政府官員被立委罵得像是被徐乃麟飆罵一樣,雖然很多時候真的是政府官員做得太爛,太討罵了。但是立法委員一定要清楚,這些行政單位不管是首長或是任何層級的公務人員,並不會因為你罵得多凶,被你罰站在備詢台上而對你臣服,反倒是形成立法與行政之間不必要的衝突。所以,質詢台的消失是立法委員把自己的威風收起來,選擇用道理來監督制衡行政單位,這是一個很大的實驗。

再來,會議室清楚劃分出媒體採訪區,侷限了記者攝影的角度,這肯定會引起需要新聞畫面的攝影記者及電子媒體的極大反彈。但是,就回到前面說的,立法院缺的已經不是轉播的角度,我們希望要找回的是開會的精神。

甚至要說,媒體攝影機的存在,根本是對開會現場的干擾。當媒體攝影鏡機在現場,立委的言行就成為配合媒體畫面的表演。

那立委不也會配合國會頻道的攝影機嗎?這裡做個不恰當但是適切的比喻,國會頻道的轉播就是要將開會現場打造成「圓形監獄」,讓立委就像是受監視者,雖然知道會有監視人員在監視,但是不知道此時此刻是否有人在監視,這一種來自於受監視者想像自己正被監視的內心想像,將會形成約束自己的強大力量,甚至會大於監視者當面所進行的監視。

簡單說,媒體攝影機如果有在會議現場,形如告訴立委這時候有上新聞的可能,立委會拚了命表現,當媒體攝影機離開了,上新聞的機會也幾乎是沒了,因為媒體總是只採用自己的畫面。那我們何不讓立委認為無時無刻都是媒體取材的機會呢,或許也是改變媒體採訪的文化,不要再追隨片段的聳動畫面,甚至還成為會場打架的現場參與者。

總而言之,這是一場令人期待的實驗。雖然再多的國會改革,還是難以治療政黨本身的智能弱化,但我們相信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作者:島島/資深政治評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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