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對柯文哲及蔡英文來說,應該都是高興的時光。以柯P來說,台北世大運成功畫下句點,從原本的不被看好,到最後的「拉尾盤」,門票銷售超過一億三千萬元新台幣,中華隊奪牌金銀銅加總共九十面,柯P顯然成為最大贏家,不僅強化了政治能量,更進一步地牽制了藍綠兩大政黨;然小英也不遑多讓,以蘇嘉全領軍的立法院黨團不辱使命,在小英生日當天通過了前瞻基礎建設條例的預算,送她了一個大禮。而8月31日當天的「英雄大遊行」,小英及柯P兩人也都喜孜孜地沾了光,好不快樂。但深入來看,兩人雖各有所獲,但實際上柯P的政治能量已經足以KO小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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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柯P來說,從六月多砲轟前瞻基礎建設條例後,民調已開始有起色,七月成功進行雙城論壇,順勢對比了蔡英文在兩岸關係上的無能及搓破了賴清德「親中愛台」的虛幻假象,儼然成為大陸願意與之溝通的「非藍人士」,民調穩定上揚。及至世大運期間,柯P卯足了勁宣傳,戴貓熊面膜、試喝珍奶、和網紅拍影片,用激烈言詞大罵反年改團體及網友,雖然正負面評價兩極,然根據媒體民調顯示,滿意北市府舉辦世大運者近九成,連任支持度也有47.6%,包括賴清德、蔣萬安、姚文智等可能人選的支持度加總還差柯P一截,民調數字也凸顯出世大運確實是讓柯P政治能量加碼的實在政績。

就小英來看,雖然前瞻條例及預算都在民進黨所主導的立法院通過,但是這段審理法案的過程中確實引發了多數暴力、違反程序正義及曲解相關法規的問題;遑論之前坊間對前瞻計畫與綁樁之連結、相關計畫並不前瞻、沒有精確效益評估等相關質疑,民進黨政府也未給個十足的理由能夠以昭公信,建構全民支持的氛圍。是以法案雖然通過,做為小英的祝壽賀禮,卻無法反映在民調上來為其拉抬,強化政績;況且民進黨內因為小英權力基礎遭民意侵蝕,使各派系蠢蠢欲動,拱賴、倒全操作此起彼落,在外在政績不佳時,禍起蕭牆的可能性便順勢拉高,現今的小英又豈能如政黨輪替般的定於一尊、穩坐龍頭寶座?

若是對比柯P與小英在世大運的相關操作,柯P似也技高一籌。小英政府對台北市政府的支援,或許因為柯P未必完全配合民進黨的政策,所以中央政府對北市辦理世大運的支援亦未盡全力,就連賽事開始前相關相挺的論述都付之闕如。柯蔡兩人在開、閉幕致詞時所展現的格局也有明顯差異,小英會酸軍公教反年改團體的鬧場,網路上面多有罵聲稱總統分裂社會;反觀柯P,他卻會肯定郝龍斌申辦世大運,從柯P閉幕致詞獲得滿堂彩的結果來看,小英整整輸了柯P一大截。

再來看「英雄大遊行」,本來該活動並未在北市原先規畫的活動內,而是由中央主導、拉高規格來舉辦;中華隊獲獎亮眼,舉辦遊行原無可厚非,但是對比蔡政府在活動前的意興闌珊,一看奪牌數大增,便提升慶祝活動的層級,不僅「割稻尾」的質疑甚囂塵上,「向總統祝壽」的官場操作邏輯,更讓這場應該是屬於選手的光榮時刻,瀰漫著政治角力。而這深刻的斧鑿,柯P看似吃了悶虧,然實則凸顯出小英亟欲搶搭世大運成果便車的窘態,除將自己搞low外,相形卻墊高了柯P的高度,反讓柯穩賺不賠。

小英一定也沒想到,原本看似對自己無傷的柯P,在種種的機運及操作之交互激盪下,可能已經成為挑戰自己權力的最大對手;坐大的柯P,不僅使綠軍在2018年台北市長的合作談判時籌碼流失,更可能牽制小英2020年的連任之路,現今的主動權已不在執政孱弱的小英手上,柯P已然掌握以小搏大的關鍵力量,不知小英深夜夢迴時,是否悔不當初?而柯、蔡權力的消長也應驗著筆者於2014年柯P當選時所稱「柯P當選日、雙文對決時」的預言,相信之後的柯、蔡競逐會更驚心動魄,且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作者:鈕則勳/中國文化大學廣告系專任教授兼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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