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睦艦隊24人染疫,防疫又出現破口。事發多日,蔡英文總統說了重話,軍方擺明要一肩扛下所有責任,但國防部跟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的說詞卻一變再變,始終逗不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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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指揮中心一開始說是境外移入、一下子又變成非境外移入,最後乾脆多了一個「敦睦艦隊」的選項。海軍副司令梅家樹中將在指揮中心說,出發前沒跟指揮中心聯繫;國防部副部長張哲平上將在立法院說,支隊出訪是海軍年度重要演訓,事前也都經過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評估並做必要調整。讓人搞不清楚到底是上將打中將的臉,還是中將打上將的臉。

媒體跟社會關心的問題其實很簡單,這次敦睦艦隊染疫,從出發到放假,究竟是國軍目中無人、「大主大意」,最終導致官兵染疫、被社會指責,自陷國軍於不義;還是軍方其實已經徵求了指揮中心的專業意見,最後仍然出現破口?如果是前者,美國海軍代理部長莫德里已經請辭獲准,就看我們國軍的風骨到哪裡?如果是後者,也沒道理什麼黑鍋都要國軍揹。

幾乎所有媒體報導都指出,敦睦艦隊出訪不僅僅是海軍的訓練任務,還包括載運援外物資、宣慰僑胞、展現國威等等,任務遠超過國防部的職權,包括外交部、國安會都要同意。從4月9日蔡總統到左營親迎官兵返國,就可以看出國家對此事的重視。

從時間序來看,最早被發現染疫的3人,是2月21日就登艦,3月5日艦隊出發,3月12~15日停靠帛琉,4月9日返抵左營,4月12日案396頭痛、未發燒,4月15日參謀總長黃曙光主持結訓典禮,官兵離艦。

艦隊3月5日出發,帛琉的旅遊警戒是3月24日才發,國軍不管有沒有請示指揮中心,都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早在2月初「寶瓶星號」靠港時,指揮中心就已經禁止所有遊輪來台,軍方真的能完全沒有任何警覺性,不知道該請示指揮中心的專業意見嗎?

再則,3月初的時候,國內口罩供應遠沒有今天充裕,國軍直到上周每天還僅17,000片口罩,僅約國軍人數的1/10。海軍宣稱艦上有3萬片口罩,如果不是指揮中心協助,艦上的口罩要從哪裡來?

敦睦艦隊出訪,不可能沒有通知指揮中心,以目前的國內氛圍,也沒有人敢逆時中。但指揮中心直到3月19日才禁止非國人入境,而敦睦艦隊15日就已經離開帛琉,回推到當時的情況來看,指揮中心即便同意出訪,也沒有任何應該被質疑、責備之處。

剩下的問題就是,敦睦艦隊返台之後的解禁時程,是自己決定還是指揮中心給的。指揮中心早在3月19日就宣布所有人入境要居家檢疫14天,那軍方只要求6天的隔離,是自己作夢夢到的,還是指揮中心給的建議?按照陳時中今天的說法,海上30天沒有停靠或接觸就能解除管制,顯然軍方是根據指揮中心的建議而行。

雖然指揮中心跟軍方都講得不清不楚,但爬梳整個事件可以理解,軍方其實從頭到晚都是根據指揮中心的專業意見行動,但是在離開帛琉到放人下船的這30天中,軍方並沒有檢驗出(或是沒有能力檢驗出)磐石艦上有確診者。

這中間,究竟是軍方拒絕了指揮中心的協助,還是指揮中心過於輕忽、過於相信軍方的能力,而忘記自己該提供更多的協助?更諷刺的是,敦睦艦隊返回左營的那一天,就是指揮中心宣布所有酒店停業的那一天,指揮中心連八大行業都管了,卻忘記自己該幫幫國軍嗎?

事件發生後,蔡英文總統發表了措辭強烈的三點聲明,毫不掩飾對國軍的不滿。在指揮中心都還無法確定是境外感染還是本土感染、傳染途徑究竟為何之際,蔡總統就已經定調認為,國軍必有疏漏、鬆懈,更因此影響了社會對國軍的信任。相較於選前,黑鷹直昇機失事原因不明時,總統就定調為英勇殉職,宣布降半旗、擺出國殤的陣仗,完全是兩副嘴臉。

蔡總統雖然一再表達自己對國軍的全力支持,但遇到關鍵的時刻,卻很輕易的就決定讓國軍揹鍋。軍方背黑鍋本來就是常態,但疫情當前,如果搞錯了責任歸屬、該上緊的螺絲沒上緊,遲早就會出現其他的防疫破口。

●作者:單厚之/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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