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認知作戰無所不在,引起各國戒備。日本放送協會(NHK)近來推出報導,探討中國發起的認知戰,記者走訪各國採訪,追蹤今年2月外流的安洵文件與各國遭受網攻。其中,在去年12月時,台灣Dcard平台出現「台灣將引進10萬印度勞工」謠言,甚至升高到號召群眾上街陳情,就被認為可能是中國「認知戰」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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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HK近來推出了重磅紀錄片「追蹤中國洩露的文件」,採訪小組走訪了7個國家,耗費了半年的時間,追蹤今年2月外流的安洵文件與各國遭受網攻的狀況。其中指出,台灣可能有大量公民個人訊息被盜。
報導中提到台灣在去年舉行了反對引進印度勞工的抗議集會,參與者大多是年輕女性,當被問到她們從哪裡看到訊息才會前來參加,竟十分一致的回答「是在Dcard上看到的」。
分析網路輿論操作的台灣調查機構「台灣民主實驗室(Double Think Lab)」分析了集會前的社群平台動態,最終找到引發抗議的一篇關鍵發文。該篇貼文最早開始傳播,也是討論最為明顯的,貼文使用了十分引人注目的內容標題「開放10萬印度移工,台灣要變性侵島!?」,在集會發起約3週前發出,誤導民眾認為接納來自印度的勞工,會導致性暴力案件增加。
貼文發出的2天之後,X上呼應相關內容的發文激增。大量貼文出現並煽動,最終導致台灣年輕人不安,隨後出現許多反對聲浪。與此同時,多個社群媒體開始出現號召抗議集會。
分析師林逢凱表示,有的貼文稱,與其引進印度勞工,不如「和大陸多合作,發揮兩岸優勢」。發文也有不像台灣人的用語,例如「盜竊案」、「缺心眼」等,疑為中國方面進行「認知戰」。
報導提到,今年2月,與中共公安部有密切關係的私人中國網路公司——安洵信息技術公司(I-Soon)的內部文件,於GitHib上被洩漏。其外流的文件顯示,北京的情報和軍事機構利用包含微軟、蘋果與谷歌等美國軟體的漏洞,對外國政府、公司和基礎設施進行大規模、系統化的網攻。
NHK前往最早發現外流文件的台灣情資研究機構杜浦數位安全(TeamT5)。他們在社群平台X(舊稱推特)上發現了一串神秘的網址,認為是攻擊者或者洩露的人額外創造出來的一個帳號,原先還不認為是重要的東西,沒想到打開後發現了577份文件,其中包含了大量用於網路攻擊的技術訊息,像是能入侵微軟和谷歌電子郵件信箱的工具,以及能遠程操控智慧型手機的技術等。
這些外流文件來自安洵信息(iSoon),是一家總部位於上海的中國企業,專門向中國政府部門、安全單位和國企出售第三方駭客所駭得內容和蒐集到的資料。
外流文件當中,有一份電子表格列出了駭客似已攻破的80個海外目標,顯示他們取得了來自台灣的「人口數據」以及「道路信息數據」,包括「台灣各市的三維建築模型數據,以及台灣108、全台國道的3D和數據庫數據」。
NHK記者前往安洵的上海總部進行採訪。但到了當地發現,公司大門深鎖,大樓管理人說,員工已經在今年2月被公安帶走。位於四川省成都的開發總部辦公室,招牌也都被拆下,人去樓空。面對質疑,中國政府聲稱對於安洵的文件完全不知情。
美國資安專家表示,自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於2014年號召準備信息戰開始,中國的網路安全企業開始飛速成長,並且盡一切所能來取悅政府官員、建立關係。
而安洵會開發工具,用於支援各種公安項目。從文件中發現,安洵記載的交易對象當中,有超過一半是公安。,其中為公安開發的工具「Twitter輿情導控系統」尤為重要,產品說明書表示,「公安機關做好輿情導控工作對社會維穩至關重要」。該工具具備駭客功能,可以透過發送釣魚連結,在對方點擊後控制目標帳戶,查看私人訊息。
有流亡美國的新疆維吾爾人士被盜用頭像和用戶名創建假帳號,發表辱罵同伴的貼文,在他的社群內引發間諜恐慌。這種在社交媒體上傳播虛假訊息,煽動特定社群或組織的不安,以製造混亂的手法,就是「認知戰」。
安洵文件中指出,「認知戰,逐步進入大眾視野,世界格局悄然改變。」報導指出,安洵的工具之所以被開發,背後原因就在於要在「認知戰」中搶得先機。
除了台灣之外,遭被竊取資訊的國家還有捷克。捷克參議院外交委員會主席費雪(Pavel Fischer)接受NHK記者訪問時表示,透過非官方管道確認,已經證實對方竊取的歐盟內部文件是真實的。
而日本也可能成為認知作戰的目標。相關機構發現,疑似由程式操控的「機器人帳號」在社群媒體傳播關於福島第一核電廠處理水排放的假新聞。調查轉發這條假新聞的帳號後發現,當中有超過1000個帳號疑似機器人帳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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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資深媒體人矢板明夫表示,NHK的報導揭示了中國的「認知戰」策略,實際上是利用各國的民主制度與言論自由,企圖從內部瓦解社會,從而削弱其國際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