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立關渡醫院是一家地區醫院,但在高齡醫學權威陳亮恭出任院長後,即積極推動智慧化,並定位為社區的塔台,同時透過AI,防患疾病於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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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立關渡醫院只是一家地區醫院,卻吸引了台大、長庚、馬偕、萬芳等醫學中心來觀摩,甚至美國伊利諾大學、日本國立長壽醫療研究中心也來取經,原因就在於它發展智慧醫院及推動精準化健康管理的成績。
根據《財訊》雙週刊報導,關渡醫院已有20餘年歷史,每天都在運作,要推動智慧化,就像「穿著衣服改衣服」,難度不亞於興建一家全新的醫院。不過,2021年上任的院長陳亮恭,有不一樣的思維,他把這家醫院定位為社區的「塔台」。
定位 精準掌握社區健康
這個觀念來自2017年《經濟學人》的一篇報導:醫院將轉換為類似機場塔台的角色,掌控和調配所有飛機的起降,進入射程範圍內的飛機,就要監測。儘管這篇報導只是對未來的描繪,但陳亮恭當上院長後,就開始實踐這樣的理念。
曾任台北榮民總醫院高齡醫學中心主任的陳亮恭,是高齡醫學權威。他說:「我希望關渡的5萬5千人都不失能、不失智;如果已經發生了,我們可以透過科技提供他們很好的照護,這是地區醫院的責任;而未來目標是,更進一步善用科技做到提醒和預防,讓他們未來不失能或失智」。
這是全球先進國家醫學機構努力的方向。在醫療的生態中,社區一直未受重視,以往醫院只要和家庭醫師密切合作,管理好轉診,在院內提供最好的醫療給病患即可。這些醫院的數位影像、手術機器人等設備都是最先進的,光服務院內就有做不完的事;不過,它們看得更遠,已經開始思考:「我不該一直看病、開刀,而要從預防做起」。
《財訊》雙週刊指出,以往一個人心肌梗塞,醫院只要在病患到院後,盡全力治療就好。如今美國智慧醫院主管面向未來的終極目標是:醫院從近一個禮拜的資料回饋中,已經預測到這個人會心肌梗塞,因此在病患即將發病的10分鐘前,醫院就派了救護車在門口等待,以爭取黃金救援時間。要能如此精準預測,關鍵就在於掌握社區民眾的數據,蒐集足夠的資料。
目標 發病前救護車先到
醫院這時候發現,原來戰場在外面,大家手上都沒有這些資料,因此要深入社區。其實醫院要把手伸進社區,不一定要民眾直接到醫院看診,而是積極和各社區基層或小型醫院合作。陳亮恭說:「醫院和社區內的各位夥伴當做塔台,掌控所有數據,才能做到精準健康;而一個大塔台,下面可以分成許多小塔台,互相合作,共同建構起服務網路。」
工業4.0將智慧數位科技整合到製造流程內,但醫院不像產業界,可以推動無人化來降低成本;要把病人照顧好,少不了「手工業」,幾張床就要配幾個人,一個都不能少。不過在科技進步的現在,即使無法降低工作負擔,陳亮恭希望工作場域上能利用科技設備,減少無謂的流程,至少讓同仁能「優雅」地做事。
例如,關渡醫院雖然有許多高齡者就醫,數位支付的比率卻高達四五%。原因是很多樓層都有和外部合作開發的自動繳費機,螢幕像麥當勞點餐機一樣淺顯易懂,採取感應式,還有悠遊卡、金融卡等多種支付方法。更重要的是,推廣時有高齡志工在一旁協助,因為年紀相仿,繳費者學起來沒有壓力。儘管醫院業務量成長,卻不會人潮洶湧排隊繳費,能避免群聚,也節省了人力。
關渡醫院包括護理之家,還全院更換了智慧床墊。這款床墊的泡綿支撐力佳,睡起來舒服也不容易有褥瘡。護理之家的數據顯示,睡眠品質改善了50%;它還加上壓力感測器,例如病患離開床鋪時,護理站、護理人員手機和護理工作車的電腦會同時發出警告,使得床邊跌倒率進一步降低。有些臥床較久的病患,依照規定必須兩小時翻身一次,以往只能看床頭簽名來檢查,使用智慧床墊後,就知道照服員是否確實執行。它也能監測睡眠,蒐集數據供醫師參考。
院方也持續和廠商合作優化產品,甚至可以共同開發演算法。例如臥床較久的病人開始咳嗽,於是偵測到較大的壓力,接下來就要觀察他是否會感染肺炎。對業者來說,來自醫院的回饋,有寶貴的參考價值。
關渡醫院也全面改用人因工程的智慧照明,LED燈板可以調亮度和色溫,而且在戶外放感測器,需要時可以和戶外照明同步。陳亮恭說:「人和植物一樣有晝夜節律,有時病患在加護病房住久了,分不出晝夜,可能導致意識混亂。我們在照明系統加了自動控制模組後,能分出日夜,一些臥床較久的人,已減少了服用安眠藥」。
此外,關渡醫院也和宏碁公司合作AI人臉辨識,因為從眼神或表情,可以看出失智的嚴重程度。原本只能靠醫護人員依照經驗來分辨,但如果AI判讀後發現,日照中心某失智者的情緒或精神狀況變壞時,就要改變當天的照護計畫,或注意他是否有暴力行為,提前防範意外發生。「畢竟透過AI做到『預防』才是最重要的。」陳亮恭強調。
作法 結合產業優化照護
另外華碩結合陽明資訊等夥伴,正努力將關渡醫院打造為全台第一家「數位原生醫院」,也就是將醫療資訊系統建置在雲端,結合預防保健、臨床醫療、長期照護等需求,提供具個人化特色的健康醫療服務。這件事的難度很高,資訊工程師和醫師之間不斷溝通後,醫師的滿意度已經逐漸提升,希望全院系統盡快更新。
儘管許多醫院來取經,但基於成本考量,多數醫院很難有魄力地做到全院更新,最後的決定大概都是從能做的先做。不過醫院在評估的同時,資訊科技不斷在進步,或許試用兩年,好不容易決定要更新了,市面上又出現了更新更好的設備,這樣的步調恐怕很難趕上醫療的創新。
《財訊》雙週刊指出,到去年為止的五年內,儘管其中有疫情,關渡醫院的醫療收入成長了20%。至於未來的挑戰是,導入硬體設備之後,無論是智慧床墊或人臉辨識,還需要建立AI演算法,在院內橫向串聯,因此AI工程師需才恐急。另一方面,社區民眾也必須願意使用,形成自己的數據,未來才能接受精準健康的服務。
台灣的醫學加上科技,形成了最強拍檔,醫界人士期許,提供平價健保之際,也希望未來科技業能多協助醫療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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