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壇兩個「老柯」最近都很嗆。民眾黨主席柯文哲3月在總統府見當時蔡英文時預言，很快就會出現「民進黨版的馬王政爭」，就看賴清德能忍柯建銘到何時。柯建銘則反嗆這是「一石二鳥的挑撥離間」，柯文哲絕對等不到民進黨馬王政爭，只有民眾黨總召黃國昌取柯文哲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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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文哲與柯建銘有超過20年的交情，兩人都是竹中校友，柯建銘除夕過柯文哲回新竹，都會先到柯建銘家拜年，然後才回老家吃年夜飯。前總統陳水扁保外就一石，柯建銘是民進黨醫療小組召集人，柯文哲則是民間醫療小組召集人。
柯文哲2014年當選台北市長，兩人的關係也一直很不錯，2016年柯建銘選新竹市立委，柯文哲不僅和柯爸、柯媽一起站台，還稱讚「柯建銘比王金平有氣魄」、「柯建銘當立法院長不會讓新竹人漏氣」？雖然2018年柯文哲競選連任時與民進黨關係變僵，但2020年民眾黨在立委選舉初試啼聲，柯文哲還要蔡壁如等新科立委拜訪柯建銘，協助5名立委儘速進入狀況。
2022年高虹安選新竹市長，柯建銘在臉書PO文「高虹安一人騙全國、民眾黨主席柯文哲一人挺，兩人建構了新白色恐怖，這個黨選後會從台灣的政治天際線中消失」。柯文哲則要媒體去問問柯文哲，「大家以後還要不要當朋友」？之後雙方就越來越針鋒相對。
兩個老柯的關係生變，是政治的必然。柯文哲剛開始從政，一切都靠民進黨，當時民進黨仍在野，立院黨團總召是朝野對抗第一線的指揮官，柯建銘在民進黨內有份量、有人脈，柯文哲自然把柯建銘奉為「賢拜」。但隨著柯文哲的政治能量、地位不斷上升，兩人的互動自然會出現變化，等到柯文哲開始「走自己的路」，甚至攻擊民進黨、讓綠營支持者恨之入骨時，兩人的關係自然就非變不可。
柯文哲在蔡英文面前說會出現「民進黨版的馬王政爭」，其實並不是真的預言，而是抱怨柯建銘對民眾黨的態度過於強硬，斷了「綠白合作」的可能。柯文哲或許認為柯建銘的作法並非賴清德的意思，甚至希望透過總統府內的其他管道，讓賴清德聽見自己的想法。柯建銘回的那句「一石兩鳥的見縫插針」，其實比較接近事實。
當年的馬王政爭，則是政治權力競逐下的擦槍走火。馬英九不滿長期立法院不能為自己完全掌控，王金平成為國會實際領導人，行政院作任何事都要關心王金平的態度；日積月累下，馬英九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一路到最後引發太陽花，都與這樣的心態有關。
馬王政爭的本質是「臥禢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當總統的不願自己權力被削弱，卻又錯估形勢、手段粗糙。賴清德的自我感覺良好，比當年的馬英九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柯建銘對賴清德卻並無相同的威脅。
當年的王金平是立法院長兼國民黨立院的實質領袖，而柯建銘不過是立院少數黨的黨鞭，兩者的能量和重要性完全不能相提並論。而對賴清德來講，現在對他權力威脅最大的，也是藍、白兩黨，柯建銘完全排不上號。柯建銘權力最大的時候，其實是過去蔡英文完全執政的八年，頗有些立法院「柯建銘說了算的味道」，但當年都沒有出問題，現在自然更難。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王金平在立法院長、甚至卸任立法院長之後都一直有「總統夢」，而柯建銘從來沒有，賴清德或許會對國會的表現不耐，但決不至於以挑戰者視之。
至於柯建銘說黃國昌會取代柯文哲，也同樣是見縫插針，近期因為黃國昌鋒芒太甚頗有壓過柯文哲之勢，所以政壇各種傳言、揶揄四起，但從政治的實務來看同樣不可能。
民眾黨和過去的親民黨都被認為是「一人政黨」，說白了，就是為了黨主席選總統而存在的。黃國昌不管聲量再大、鋒頭再盛，也沒有挑戰總統的可能，所以黨主席只能是柯文哲。柯文哲真正的問題在於，選後至今短短幾個月，他的聲量和政治能量急遽萎縮，幾乎已經要撐不起總統參選人的格局，才會導致傳言四起。
而對黃國昌而言，如何利用短短的兩年立委任期，在柯文哲和民眾黨能量仍在高峰時，累積更多的政治資本，為未來的下一步做準備，才是最重要的事。黃國昌既沒有跟柯文哲翻臉的本錢，也沒有翻臉的必要，即便柯文哲和民眾黨的戰狼們再怎麼有微詞，黃國昌也必然會隱忍到底，盡可能維持和諧。
●作者：單厚之／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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