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仔內/淪習大政策執行者?國務院與總書記 從平行到上下隸屬

▲中共總書記兼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現任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強。(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國際中心蔡姍伶/特稿-2024-03-08 15:59:45
中國全國人大發言人婁勤儉4日宣布,本屆兩會後不舉行總理記者會,而且若無特殊情況,之後幾年也不會再舉行,成為本次兩會期間,最受國際社會關注的焦點之一,畢竟過去30多年,總理記者會一直被不少人視作「兩會」的壓軸節目,也是海內外媒體,罕見能與中國政府首腦直接交流的機會,突然中斷,難免讓外界有許多聯想,懷疑是否代表習近平權力更加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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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有無總理記者會,與中國的大政方向未必有非常直接的關係,但前年兩會胡錦濤當著時任國務院總理李克強的面,疑似被強行帶離會場的畫面,至今讓許多人記憶猶新,加上現任總理李強,一直被認為就是習近平的親信,地方經驗豐富卻沒有在北京中央工作的資歷,等於是空降總理一職,所以擔當不了與習近平「共治」的角色。

回顧中共過去數十年歷史,總書記與總理的黨內排名雖有先後之分,但也有處理政務的分工,中央與國務院一般被視為是平行的概念,總書記、國家主席是領袖元首,國務院總理則是政府首腦,所以才會出現江澤民與李鵬、朱鎔基的「江李體制」、「江朱體制」,以及胡錦濤與溫家寶的「胡溫體制」;然而,習近平與李克強從2012年底正式接班後,僅有一小段時間可以被稱為「習李體制」,而後逐漸演變成習近平一人獨大的「新時代」,李克強則於2023年3月黯然退休,同年10月就因「突發心臟病,搶救無效」而逝世。

▲習近平與李克強。資料照。(圖/翻攝自新華網)
所以說,中國國務院與總理角色的弱化,在本屆兩會前就已是進行式,雖然過去的總理記者會也都是經過嚴格編排,由官員們針對事先篩選好的問題,做出回答模板,但總理記者會仍被視為重要活動,也更貼近共產黨所宣稱的透明、親民。不過現在,取消總理記者會的決定,讓中共的政治體制更加不透明,甚至出現質疑改革開放告終的聲浪。

從近年有關中國國務院的工作規則、組織法修訂草案,也可窺見端倪。2023年3月17日召開的國務院第一次全體會議,通過新版《國務院工作規則》,相較於舊版的總則:「國務院工作的指導思想是,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強領導下,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以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新版則修改為:「國務院工作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堅決維護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全面貫徹落實黨的二十大精神和黨中央決策部署」。

新版《國務院工作規則》另刪除舊版的:「國務院工作的準則是,執政為民,依法行政,實事求是,民主公開,務實清廉」,改增:「國務院工作人員要旗幟鮮明講政治,深刻領悟『兩個確立』的決定性意義,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做到『兩個維護』,堅持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武裝頭腦、指導實踐、推動工作,胸懷『兩個大局』、牢記『國之大者』,自覺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動上同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不斷提高政治判斷力、政治領悟力、政治執行力,把黨的領導貫徹落實到政府工作全過程各領域」。

此外,新版《國務院工作規則》第三章,也新增一條工作原則為:「堅持黨的領導。堅決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強領導下開展工作,全面貫徹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全面落實黨中央決策部署。堅持和完善黨領導經濟社會發展的體制機制,完善黨中央重大決策部署落實機制,健全和落實請示報告制度,重大決策、重大事項、重要情況及時向黨中央請示報告。」還新增第七章「工作落實」,要求:「國務院要自覺對標對表,堅決貫徹落實黨中央重大決策部署和習近平總書記重要指示批示,堅持系統觀念,加強研究部署,壓實主體責任,完善工作機制,強化跟踪督辦,及時報告辦理進展,確保見到實效。國務院領導同志要親力親為抓落實,指導、推動、督促分管領域和部門,加強協調推進,確保黨中央政令暢通、令行禁止」等等。

新版《國務院工作規則》推出當下,就引發眾多觀察人士批評,直言新版「處處突出習近平,刪去毛鄧江胡」等中共歷史要角,讓國務院變成習家店,《國務院工作規則》儼然變成「一尊規則」,批評新時代的國務院宛如專屬一人的跑腿公司。

不只如此,今年兩會也進行了《國務院組織法修訂草案》的審理,中國第十四屆全國人大憲法和法律委員會7日晚召開全體會議,組成人員一致認為,國務院組織法是關於國務院組織制度和工作制度的基本法律,修改後的國務院組織法,將為國務院堅決維護「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並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全面貫徹黨的二十大和二十屆二中全會精神,貫徹落實憲法的規定、原則和精神,總結吸收國務院工作實踐的新經驗新成果,充分體現新時代的特點和要求,實現在黨和國家機構職能體系總體框架內與時俱進完善國務院相關制度的目標任務。該草案預計11日表決並獲得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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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李強的上位史、到這次的總理記者會取消,中共高層領導人在與媒體、國際社會接觸時,似乎變得更加謹慎,特別是在中國面臨多重嚴峻挑戰的情況下,許多政策話題都難以被公開討論;而近年針對中國國務院的一連串改革,幾乎可以肯定,今後國務院角色、黨政關係將與以往有明顯不同。

某種程度來說,中共長期的「集體領導體制」已逐漸瓦解,《國務院組織法修訂草案》可看作中共「重新定義黨和國家關係」的最新舉措,習近平領導下的黨內等級制度,或將決定中國的總體方向和政策,國務院則成為習近平忠實的政策執行者而非挑戰者,習近平和共產黨在中國政治的主導地位將更加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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