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新年即將到來,對於許多中國家庭來說,豬肉作為豐衣足食的象徵,是年夜飯桌上不可或缺的食材之一,因此,從西曆年底到中國新年前,理應是豬肉消費旺季。但是中國的豬肉需求在近幾個月來一直處於低迷狀態,外媒報導指出,由於中國薪資普遍下降,家庭支出縮減,而豬肉價格大減,更暴露出中國的深層經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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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彭博社》報導,對於在北京新民菜市場裡的一名肉販吳愛珍(Wu Aizhen,音譯)來說,今年的農曆新年不太好過,即使豬肉價格已經比一年前下降約五分之一,但銷量卻比往年少了三分之一。已經擺攤20年的吳愛珍表示,「儘管已經快過年了,但今年價錢漲不上去。」
另一名豬肉供應商龔誠(Gong Cheng,音譯)也陷入了困境。他表示,先前作為當地建築業和紡織業支柱的農民工大約會買1000人民幣左右的豬肉來製作香腸、準備過年。但今年他們只買了300人民幣,甚至根本沒買。
報導指出,在近幾個月來,中國的豬肉需求低迷,即使年關將近,豬肉需求仍持續疲軟。這發出了一個強烈的訊息,中國勞工的工資下降重創家庭經濟,拖累了消費價格,並導致供應過剩。
中國的豬肉消費量和豬隻產量約佔全球的一半。但根據上海JCI顧問公司的數據,中國去年豬肉消費量約減少100萬噸,減至5400萬噸。雖然降幅不大,但去年是中國疫情全面解封的第一年,民眾本應該重新開始消費之際,消費量卻異常大幅下降。
與此同時,產量正大幅增加。這加劇了中國通貨緊縮壓力。食品佔消費者物價指數(CPI)的五分之一,豬肉又是其中重要的一環。去年12月,中國CPI已連續第三個月下降,降幅還可能持續至今年。
豬肉消費的削減在低收入消費者中尤其明顯。據專門研究中國農業的諮詢公司Sitonia Consulting市場研究總監弗里德里希斯(Darin Friedrichs)表示,「如果是在上海的銀行裡工作的人,那麼他們過得很好,他們仍會出去消費」,但他表示,經濟中有很大一部分靠農民工、藍領工人消費,而在企業大幅裁員下,他們的經濟力表現不佳,「他們的日子並不好過,正在大幅削減開支。」
江蘇一名餐飲業者李福民(Li Fumin,音譯)經營著十幾家餐廳,為數以萬計的農民工提供餐食。他表示,近來顧客幾乎不點紅燒肉,只點便宜的蔬菜,「大家賺錢都很難,所以客人捨不得吃肉。」目前他已經完全停止採購牛羊等較貴的肉類。
中國近年為「把飯碗牢牢端在手上」,提升食品供應的保障,改善了養豬方式。上個月公布的數據顯示,中國2023年的豬肉產量已創下9年來新高,但消費需求持續低迷,中國當局去年被迫3度干預市場,買進豬肉作為戰略儲備以提升價格。
政策研究顧問公司 Trivium China 的農業分析師佩伊(Even Pay)指出,由於豬肉價格下降,部份豬農為了賣出較高的價格而延長豬隻飼養時間,反而導致供應增加,豬肉消費量的下降的情況下,可能造成「惡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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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下滑為中國小型養殖戶帶來痛苦。中國南方的豬隻選育業者盧丹(Dan Lu)表示,目前畜牧業出現巨額虧損,「這是我職業生涯中第一次經歷。」盧丹透露,在他負責的地區,約有7成小型畜牧場被迫關閉。
即使是大型生產商也難以倖免,領先的生豬養殖企業福建奧農生物科技集團表示,由於豬肉價格疲軟而持續虧損,公司可能在幾年內下市,其他生產商已被收購、或出售業務以籌集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