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仔內/紅海危機啟示錄!真正的「不祥之兆」不僅是威脅全球貿易

▲葉門叛軍「胡塞組織」(Houthi,青年運動)近期頻頻在紅海襲擊船隻,形成牽連全球航運的紅海危機。圖為美軍「卡尼號」(USS Carney)航母,日前也在紅海遭到襲擊。(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記者倪浩軒/綜合報導-2023-12-21 18:53:41
葉門叛軍「胡塞組織」(Houthi,青年運動)近期頻頻在紅海襲擊船隻,形成牽連全球航運的紅海危機,航運公司因擔心船隻遭到攻擊而避開紅海,但是透過蘇伊士運河連通地中海,同時透過亞丁灣通往印度洋的紅海航道,是歐亞之間最快的水運路線、被迫改道恐導致全球貨運供應鏈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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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海危機的骨牌效應

▲紅海航道是連結歐亞之間的最快水運路線,若改道南非好望角,從地圖看路程增加距離一目了然,約需多花14天的船運時間。(圖/記者倪浩軒自製)
根據資料,每年有超過1萬7千艘貨輪通過蘇伊士運河、行經紅海,約有12%的全球貿易航運通過紅海水域,2023年上半年,每天約有900萬桶石油通過這條航線運輸。若不熟悉紅海航道的重要性,不妨可以回想一下兩年前長榮長賜輪在蘇伊士運河擱淺的事件,當時是如何引發全球關注,由於擔心原物料供應受阻,台灣甚至一度傳出「衛生紙之亂」再起。

雖然這次紅海危機不像「大排長榮」那般將蘇伊士運河完全堵住,目前仍有船運公司選擇繼續通過紅海水域,不過,長賜輪擱淺最終只花6天排除,而這次的紅海危機會持續多久,卻無人能打包票。

貨船避開紅海改道好望角,全球貨運可能會面臨2~4個禮拜的延誤。另外由於貨運的運費上漲、保費上漲,這些增加的成本都可能會轉嫁到消費者身上。紅海危機也推升油價上漲,布蘭特原油2月交割價於週三上漲1.2%,突破80美元大關。一個禮拜前,布蘭特原油2月交割價還不到74美元。

雖然許多西方國家的工廠已經提前放聖誕節假期,今年聖誕購物季的備品已經進貨在倉庫中,不過對亞洲國家來說,農曆年假期也快要來到,若紅海危機持續,就可能會衝擊到農曆年假期的購物季。另外對地中海周邊的歐洲國家來說,紅海航道不暢更是巨大的損失。

不禁要再次感嘆全球貿易的脆弱與千變萬化,布蘭特原油在9天內上漲超過9%,雖然國際油價仍處於相對低點,且目前多數石油運輸油輪仍照原計畫通行紅海,但是油價上漲以及供應鏈受衝擊的預期,已經足夠讓市場擔憂通膨再起,而美國聯準會日前暗示明年有望展開一系列降息,但前提是通膨能夠持續往正確的方向發展。若通膨死灰復燃,恐會牽動聯準會態度由鴿轉鷹,而聯準會的利率政策又會直接影響全球金融市場。

一環扣一環,最窄處僅30公里寬的曼德海峽,不僅扼守紅海水域,甚至可以將全球經濟的前景握在手中。

地區衝突不對稱戰爭的常態化

▲葉門叛軍「胡塞組織」(Houthi,青年運動)近期頻頻在紅海襲擊船隻。(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紅海危機是由於胡塞組織宣稱為了聲援巴勒斯坦對抗以色列而起,而胡塞組織主要透過無人機襲擊商船的方式,某種程度上與哈馬斯10月7日血腥奇襲以色列一樣,都是種不對稱戰爭的手段。

美國成立10國聯盟,要一起在紅海聯合巡邏護航商船,但能收到多少成效卻頗讓人懷疑,懷疑的不是美軍沒有能力擊落胡塞組織的無人機,而是成本效益問題。根據美國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說法,美軍的空中攔截飛彈最便宜也要100萬美元,平均成本約要200萬美元,而一架無人機的要價則低於10萬美元,直白點講,用無人機換飛彈完全賺了,這樣的成本差距使美軍宛如面對一場打不贏的戰爭。

何況還要考慮到庫存問題,胡塞組織要大規模部署無人機並不難,但美軍要持續補充彈藥運送到紅海卻沒那麼簡單。前美國海軍上尉舒斯特(Carl Schuster)直言,比起攔截弓箭,「打倒弓箭手在戰術上更容易」,但是美軍能直接對胡塞組織下手嗎?

這又牽涉到另一種不對稱,如同哈馬斯一樣,胡塞組織的背後也有伊朗撐腰,根據《CNN》報導,當被問到胡塞組織在紅海襲擊船隻是否受到伊朗的直接幫助,美國官員沒有正面回答。全球呼籲加薩停火的聲音高漲,美國此時不願衝突進一步擴大,當然更不希望把伊朗捲入其中。

有專家認為胡塞組織並無意升高局勢,之所以趁著以巴戰爭「搞事」,是為了與沙烏地阿拉伯正式和談,並藉此獲得阿拉伯國家承認胡塞組織的獨立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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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巴歷史恩怨難解,哈馬斯發動奇襲進而打破了加薩地區的現狀,一下子把衝突升高,當全球目光注視以巴衝突,本已被擱置多時的兩國方案似乎又重新回到議程中。胡塞組織有樣學樣,一手造就紅海危機,即便國際社會仍不願承認胡塞組織為葉門合法政府,但顯然也難以繼續無視他們的聲音。

若這種透過不對稱戰爭方式來遂行實現目標的手段越來越常被採用,那麼在新的一年,地緣政治衝突恐怕會不斷發生,而且越來越偏激化。不過,是否每次的不對稱戰爭都能得償所願?會不會哪一次就擦槍走火引發真正的全面衝突?這或許是紅海危機給世界帶來最不祥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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