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矚目的拜習會於美西時間15日上午登場，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2.5小時左右的談話後結束會晤。如同會前預期，並未獲得任何能夠稱為成就的實質進展，最大意義就是兩人都認同衝突管理的必要性，同意恢復軍事溝通管道。然而，別忘了一年前拜習在峇里島會晤後，外界也認為中美將進入一段關係相對穩定的時期，但一個意外被發現飛過美國上空的氣球，瞬間讓一切善意歸零。
我是廣告 請繼續往下閱讀
拜登：Yes！習近平是一個「獨裁者」
拜登的「獨裁者」評論，立即成為整場會後記者會的最大亮點。拜登在拜習會前也曾提到中國「真的遇上問題」，當時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毛寧僅回應說「世界上不存在沒有問題的國家」，語調相當和緩，然而對於拜登「獨裁者」一說，毛寧無法再冷處理，回應說「有關說法極其錯誤，是不負責任的政治操弄」，並補充「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企圖煽動和破壞美中關係，他們注定不會得逞」。
當然，拜登說習近平獨裁者後，也緩頰說習近平統治著一個共產主義國家，而共產國家的政府形式跟美國完全不一樣，明顯想降低獨裁者這個詞的負面意涵。毛寧的話似乎也能夠解讀成，「別有用心的人」不是拜登而是另有其人。中美都不願被批評在對方面前示弱，但也彼此維持了一定臉面，展現了「衝突管理」的藝術。
但是，「獨裁者」風波正好是個很完美的例子，體現出中美之間的根本差異，彼此的生活方式、政府制度、價值觀都有所不同，如此分歧的兩個大國，未來不再發生像間諜氣球那樣意外的機率有多高？
往日的好時光：習近平38年前的舊照片
▲拜登向習近平秀出習近平年輕時在舊金山金門大橋前拍的照片，習近平馬上露出笑容。（合成圖／翻攝自華春瑩的X） 如果說這次拜習會沒有太多實質進展，那麼兩人至少在象徵友好的表面工作上盡了全力，在沒有翻譯陪同下，拜登與習近平在費羅麗莊園（Filoli）中散步，面帶笑容、肩並肩，展現出悠閒友善的氛圍。習近平似乎特別偏好「莊園外交」，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今年4月訪中時，兩人也在廣州的松園賓館進行茶敘，在庭園中漫步還共同欣賞古琴演奏。
雖然外界解讀與其他國家領導人一起散步是習近平慣用的「魅力攻勢」，但這次訪美習近平是客，費羅麗莊園的行程安排難說習近平佔了多大的主動，而且拜登還在手機裡準備了一張習近平年輕時在金門大橋前所拍的舊照片，顯然是有備而來。
中國外交部部長助理華春瑩在社群網站X（原推特）分享了拜登拿手機給習近平秀照片的瞬間，兩人臉上都掛著大大笑容。華春瑩特別捕捉到這瞬間並主動分享，也能顯現出北京對這次拜習會的態度，無論是真心或者演戲，中國似乎決定暫時放下戰狼的外衣，有點回到北京奧運那種擁抱外邊世界的姿態，習近平在出席美國商界主辦的晚宴時，還暗示中國可能會向美國送出新的大貓熊，因為大貓熊是「中美兩國人民的友誼使者」。
加州州長贈習8號勇士球衣：未來仍充滿變數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拜訪舊金山期間，加州州長紐森向其贈送了一件NBA金州勇士隊球衣。（圖／翻攝自央視） 除了與拜登會晤外，習近平這趟美國行還受到了加州州長紐森（Gavin Newsom）歡迎，紐森送了習近平一件NBA勇士隊的8號球衣，習近平打趣問「我穿上這件衣服以後也會變得這麼神勇嗎？」紐森則回答「沒錯，就是MVP」。紐森今年10月前往中國拜訪，與習近平會晤期間受到高規格歡迎待遇，紐森這次禮尚往來，顯然也是有意累積關係。
勇士隊是近年NBA最高人氣的球隊之一，這場贈衣儀式在網路上引發熱議，尤其字母「XI」（即「習」的拼音）加上背號「8」，合起來剛好成為韓語中的不雅髒話，成為年輕人的討論話題，有潛力成為另一個「小熊維尼」式的惡搞迷因。
然而，撇開玩笑層面不談，習近平與紐森的互動也點出一項事實，美國即將在明年展開大選，拜登是否能夠勝選不無疑問，北京已經在為下一代政治領袖培養關係做準備。共和黨對於拜登與習近平會晤諸多批評，在競選過程中，美國對於中國是否應該更加強硬，肯定又將成為攻防戰場。即使拜登順利連任，也可能必須調整自己面對中國的路線，以適應美國選民的偏好，美中未來互動變數實多。
不只是民選制度的美國領導人必須適應美國選民的偏好，即使是「獨裁者」習近平，某種程度上他也必須贏得中國民眾的好感，維持自己統治的正當性。中國經濟低迷，政壇上多位高官接連遭清洗，習近平需要一個好消息來重振自己良好領導人的形象，這也是拜習會成局的直接因素。
綜觀整場拜習會，社群網路上討論度最高的習近平舊照片、習近平獲贈8號球衣、拜登稱習近平是獨裁者讓布林肯表情管理失敗，感覺得出來年輕一代的民眾，對於兩人在會中行禮如儀地重申場面話沒啥興趣。若要在外交場合上給自己加分，國家領導人們或許該放下舊日包袱，不要再裝腔作勢，多發揮想像力，設法解決年輕人真正重視的問題。
我是廣告 請繼續往下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