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最傳奇悲壯的英雄 「鎌倉戰神」源義經

▲日本傳奇人物源義經有「鎌倉戰神」之稱。(圖/翻攝自維基百科)
國際中心謝佩蓁/綜合報導-2022-12-31 23:00:00
源義經是日本平安時代末期的知名武將,與同父異母兄源賴朝一齊舉兵討伐權傾一時的平家。他憑著優越的戰功,協助源賴朝確立了的霸主地位,為日後的鎌倉幕府奠下了根基。然而卻因為功高震主,又缺乏政治判斷,被善於權鬥的後白河法皇所利用,因而讓疑心病重的源賴朝更加忌憚,最後決定除之而後快,下令全國追捕。他最後在走投無路下,自縊身亡,終結了他短暫而悲壯的一生。也因為他生平極富傳奇,民間不斷透過文學、浮世繪、歌舞伎等等,傳唱他的事蹟,還有許多神社也特別祭祀他,與戰國末年的真田信繁、建武中興時代的楠木正成並列為日本三大「末代」悲劇英雄,可見他在日本人的心中,地位有多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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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繪畫師歌川國芳作《源義經與弁慶 》。(圖/翻攝自維基百科)
源義經的生長背景-最後的政院時代

說起源義經,就得從他的出生背景說起。當時是後白河法皇時代,他是日本政院時代最後一個握有政治實權的法皇。所謂的政院,就是天皇為了擁有更大的權力,又想擺脫法制的約束,因而把皇位傳給幼子,自己攝政而成為真正擁有權卻無責的太上皇。後白河法皇在保元三年(1158年)讓位給守仁親王(二條天皇)後開始院政,以後連續五位天皇都由他所操控,治世長達37年。他善於以利誘、挑撥來讓武士相殘,大搞權力平衡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源義經的父親源義朝(1123年-1160年)為清和源氏的首領,長年在東國組織當地的豪族,發展出龐大的勢力。他和平清盛一同在保元之亂中,為後白河法皇立下大功,然而他的封位卻比平清盛低,讓他甚感不滿。因而趁平氏家族離開京城參拜之際,拘禁後白河法皇與二條天皇。平盛清聞訊,立刻趕回京城擊敗了源義朝,這個事件也就是史上著名的平治之亂。最後源義朝逃到尾張時,被屬下殺死,他眾多的兒子們也都戰死沙場,而源賴朝則被流放到伊豆。

源義經的年少時代-充滿傳奇色彩

源義經幼名「牛若丸,是源義朝的第九子。他的生母常盤御前原為天皇宮裡的侍婢,據說以美貌著稱,成為源義朝的側室。平治之亂後,源義朝的親族,死的死逃的逃,常盤帶著強褓中的牛若丸以及另外兩名幼子出逃,最後還是被平家抓到。但是平清盛卻因為貪圖她的美貌,想立她為妾,母子四人才躲過死劫。然而,紅顏薄命的常盤,幾年後又被迫嫁給公家貴族藤原氏的小文書官。當時只有7歲的牛若丸,因而被送到鞍馬寺(京都市左京區)寄居。

據說牛若丸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後來被一名自稱聖門坊的僧侶告知,才得知自己不凡的身世,因而心生對平家復仇之心。某日,他偷溜出寺院,遇到了武藝高強的「大天狗」(鞍馬山僧正坊),他開始每晚偷偷跑去找他學習武藝。不過最終他的行跡還是被住持東光坊發現了。住持知道他是為了要打倒平家,才半夜偷溜出去習武,因而勸他擺脫塵俗,出家靜心學習,才能戒除心中的憎恨,並為他取了法名「遮那王」。

遮那王11歲的時候,某日在回寺院的途中,經過五條大橋時,看到一個自稱武藏坊弁慶的武僧正在「刀狩」,只要被他看到有武士帶著太刀,就要求跟他比武,輸的一方就要把刀交出去。當弁慶已經沒收999把太刀時,看到路過的遮那王身上的黃金寶刀,立刻要求他把刀交出來。這時已經武功高強的遮那王,自然不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弁慶,當然也不把身材纖細的遮那王看在眼裡,沒想到兩人交戰之下,遮那王用以柔克剛的招數,讓臂力過人的弁慶毫無招架之處。弁慶最後甘拜下風,堅決要追隨遮那王,自此成為遮那王最親密而忠心的家臣。

出奔奧州,兄弟重逢

1174年,奧州藤原氏的鎮守府將軍藤原秀衡,從一位名叫吉次信高的黃金商人的口中得知,時年16歲的遮那王是源氏的遺族,而且有討伐平家的大志。藤原秀衡因而請他傳達,願意對遮那王傾力相助。遮那王當下立刻決定投奔奧州。途中,遮那王巧遇藤原季範,也就是父親源義朝的正室的生父,兩人一見如故。因此遮那王在眾人的祝福下完成了元服(成年禮),改名為源氏世代相傳的「義」、初代先祖源經基的「經」。最後,源義經千里跋涉後,抵達奧州平泉。藤原秀衡甚為歡喜,他認為這是個吉兆。因為在數日前,他才夢見黃金鴿子飛來,而鴿子乃源氏氏神八幡神的信使,他深信源義經必能成就大業。

1180年,源賴朝要舉兵討伐平家的消息傳到奧州,源義經與藤原秀衡馬上決定一同響應。源義經帶著家臣弁慶、伊勢三郎及藤原家臣等共300餘名人馬,馬不停蹄的前往馳援。雖然他們沒有來得及參加那一役,但是源賴朝看到原本只是強褓中的弟弟,如今已成為威風凜凜的大人時,感動之餘,決定帶著源義經共謀大業,為家父報仇血恨,誓言消滅平家。隨後,兄弟倆回到鎌倉,厚植實力。

戰功彪炳,一代戰神

源賴朝的堂弟木曾義仲,也同樣舉兵討伐平家,但是由于他們的上一代有冤仇,因此並不願意與源賴朝合流。1183年,一開始木曾義仲勢如破竹,大敗平家十萬大軍,但是後勤補給卻出了問題,六萬大軍無糧之下,開始掠劫京都,導致喪失人心。最後反被平家所敗,最後在近江遇襲身亡。源賴朝就變成為唯一討伐平家的共主。

1184年,木曾義仲敗亡後,源賴朝決定要趁機兵分二路,襲擊平家。結果源範賴的5萬主力在與平家激戰後陷入僵局。源義經以聲東擊西的方式,僅靠40餘騎,迂迴至平家本陣後方,然後突襲之,導致平家大軍死傷慘重,這就是史上著名的一之谷之戰。

然而一之谷之戰後,源賴朝刻意冷落源義經,只命他為代官,留守京都。但卻將源範賴召回鎌倉,還加封三河。源義經對此失落不已,卻受到後白河法皇的青睞,封他為「左衛門少尉兼檢非違使(俗稱為判官),從五位下」。此舉,讓源賴朝更為不滿,並命他娶源賴朝臣下河越重賴之女,藉此就近監視。

之後源賴朝都只派源範賴征討平家,但是大軍又被平行盛截斷,接著平盛清又關閉海峽,讓源家的大軍陷入斷糧危機。源賴朝在萬不得已之下,只好再請源義經出手相救。1185年2月,源義經在攝津渡辺港,整備軍艦時,突然遇到暴風雨。他排除眾議,比預期更快抵達四國,凌晨之際,悄然上岸,隨即策馬疾馳,進軍屋島。他在周圍村莊放火,立上源氏白旗,讓平家以為是大軍來襲,導致平家軍在倉皇之下,兵敗如山倒。之後源義經又在屋島之戰,奪走平家的經濟命脈-瀨戶內海。此戰役,讓平家面臨山窮水盡的地步。

▲被平家惡靈襲擊的源義經船艦。(圖/翻攝自維基百科)
後來平家退守到長門國彥島,與源範賴、源義經隔著海,佈陣對峙。雙方眼看終將有一場大型海戰,於是雙方開始集結戰船。平家500艘,源氏840艘。最後在壇之浦慘烈交戰下,平家的領袖們意識到大勢已去,最終陸續跳海身亡,平家就此滅亡。

功高震主,種下禍根

源義經消滅平家後,在京都邂逅了一位善舞的白拍子磯禪師之女,兩人一見鐘情,不久就納她為妾,即「靜御前」。就在他事業、愛情兩得意之時,原本要押解平宗盛父子等回鎌倉,接受源賴朝的表揚。沒想到源賴朝卻拒他於門外,命他只要留下人質即可。源義經為了平復兄長的猜忌,洋洋灑灑寫了文情並茂的書信,向他表忠。然而善妒、擔心大權旁落的源賴朝,終究還是想方設法,將他安上許多罪名,最後發動全國性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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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義經最後帶著靜御前逃到吉野山上,身懷六甲的靜御前,因體力不支而倒地。源義經因而要她下山躲藏,臨別前送她一面小鏡子說:「願卿早晚梳洗之際睹物相思。」便派人護送她離開了。後來,源義經歷經險阻,又回到奧州,尋找待他如子的藤原秀衡。無奈造化弄人,藤原秀衡不久就因病去世了。雖然藤原秀衡臨終前再三叮囑後輩,一定要一起對抗鎌倉幕府,對源義經以主君之禮相待。但是源賴朝在不斷地威脅利誘下,源義經還是慘遭背叛。最後引刀自裁,結束了31年波瀾萬丈的一生。

由於源義經的一生過於悲壯,關於他的傳說不生枚舉,也延伸出他可能沒有死的傳說。其中一說是他北逃,渡海進入現在的北海道,由於深受對當地原住民愛努人的喜愛,成了愛努王。經過了八百年,以義經為主角的創作不生枚舉,證明日本人對他的緬懷,並沒有隨著時光流逝而銳減。而相對於以實力奪天下,開創日本第一個武士政權的源賴朝,卻被日本民眾列為最不受歡迎的歷史人物之一,著實顛覆華人以成敗論英雄的觀點。對於源義經,日本人甚至還創造出「判官びいき」(偏愛判官)的成語,意味著同情弱勢的惻隱之心與人文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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