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九合一」選舉大敗，在改選的6都、15縣市中，僅贏得了台南市、高雄市2都及嘉義縣、屏東縣、澎湖縣等3縣市，執政版圖退到北港溪以南，堪稱是史上最嚴重的挫敗，更勝2018年大選。選前號召817萬票再次支持自己的蔡英文，也黯然宣布辭去民進黨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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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進黨的大敗，遠超過事前的想像。所有民進黨認為平盤、有機會勝選的縣市，全部都輸了；所有落後的，都輸得比預期的多得多；即便南部絕對優勢區，贏得比想像中少得多，民進黨勝選5縣市贏得票數加總，還不及侯友宜贏林佳龍的45萬票。
民進黨輸得太慘、太意外，讓民進黨人甚至不知道該從何檢討起，於是開始四處找戰犯。有人怪林智堅、有人怪周玉蔻、有的怪派系各懷鬼胎、有的怪側翼猖狂，蔡英文則在敗選演說講到，「雖然中央執政很努力，但面對這個結果，民進黨有需多需要深刻檢討反省的地方，沒有突破現有的地方政治結構，顯示在地方的經營與人民的期待仍有不小的差距、在地方的深耕及人才的養成也不足…」
簡言之，蔡英文雖然請辭，但她認為錯不在中央，既不在中央政府、也不在民進黨中央，而是地方結構、地方經營、地方深耕、地方人才。口頭請辭被慰留的行政院長蘇貞昌也透過發言人表示，「國內外情勢險峻，更需要穩定的內閣守護台灣，蘇貞昌也答應蔡英文，願意堅守崗位，留下來繼續推動各項政務」。
民進黨檢討了半天，就是不敢、不願檢討蔡英文和蘇貞昌，這兩個民進黨權力最大的人。
民進黨輸到天昏地暗、輸到找不到原因，歸根究底，就是民進黨同溫層太厚，決策者脫離民意太遙遠，帶著全黨和支持者一條路走到黑，卻以為是邁向康莊大道。蔡英文第一次當選時要民眾「大聲一點、更大聲一點，第三次再聽不見，你可以拍桌子」，但如今，人民不管講了多少次，蔡英文和民進黨都聽不見，陳時中甚至說「問第三次就多餘」，人民只好用這種方式打醒民進黨。
以往的民進黨，是非常靈活、非常善於捕捉民意的，尤其是在選舉時；任何策略只要發現不對，第一時間就會收回、轉彎。但蔡英文的人格特質從不認錯，也自認從不會錯。所以林智堅的「論文門」錯的一定是台大，全黨必須力挺到底；周玉蔻罵證嚴法師，蔡英文登門拜訪就已經給足了面子，連句抱歉都不必說；薛瑞元引發眾怒，蔡英文說「這就是我們要的公務人員」。
在蔡英文的領導下，民進黨上下、滿朝官員皆「戰狼」，不必溝通、不必說明，直接嗆回去，火力不足還有側翼相助。所以防疫、高端種種的問題，只要蔡英文認為好，就是好，人民喊破了嗓子，也要硬拗到底。蔡英文不會錯、民進黨不會錯，所以自然沒有「責任政治」、負責下台這回事。黑道、白道、警察水乳交融，沒有人要負責；黑道開了88槍，警政署長、內政部長依舊穩如泰山。
不管是坤綱獨斷沒收初選，把民進黨選戰擺錯位置，還是林智堅、周玉蔻、陳時中、乃至側翼猖獗，哪一樣不跟蔡英文死不認錯的性格有關？那怕蔡英文跟民進黨聽得進一點點不同的聲音，民進黨也不會落到今天的田地。
繼2018年之後，人民第二次對民進黨掀桌。但2018年的蔡英文還有足夠的自信，請辭黨主席並內閣總辭，以換新人向社會宣示，民進黨會有一番新的作風、新的思維。但如今的蔡英文，滿腦子只想著如何避免跛腳，萬萬不敢讓大權旁落。
政治上，不同的人代表不同的思維、作風和路線。只要蔡英文、蘇貞昌仍在位置上，只要備受詬病的「英系」仍然盤據民進黨中央、仍然位居要津，民進黨就不可能有任何改變，人民那怕只是卑微的想要民進黨一句真誠的道歉也不可得。如果民進黨不能「下架蔡英文」，就不可能與社會和解，更不可能找到真正的敗選原因，與民意只會更行更遠。
●作者：單厚之／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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