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温貞菱重回女工時代 「不靠男人凡事靠自己」

姊妹淘編輯欣容-2018-05-15 02:40:00
温貞菱前些日子到俄羅斯讀書,趁著假期回台灣繼續開工,觀眾對她一直都是有文青、藝術家的既定印象,但温貞菱卻不認為自己是個全然的「文青」。
温貞菱笑說:「我是還滿愛看書的啦,但是我對文青這兩個字界定在文藝青年,對我來說更深遠,別具意義。」所以當有人說她是文青的時候,她不會特別去爭論,反正大家的想法不一樣也很正常,這就是一個形容詞而已。
温貞菱想到那天,她在俄羅斯的大劇院看完《安娜卡列尼娜》,心情很好,就在街上遛起跟她半身差不多大的氣球,路邊的小孩都指著她嚷嚷,「當我做一些比較快樂的行為,大家會覺得我很反差,但我平常私底下就是這樣子的。」温貞菱不以為意。
温貞菱對於外界給她的形象有些不解,假如讓媽媽知道,媽媽肯定會第一個跳出來反駁,「不!她是一個超級無敵調皮難控制的小孩。」 小時候為了防止她不見,媽媽還會在她身上綁條繩子。
「我其實不知道大家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誤會。」温貞菱開始「自黑」,說著小時候常到公園抓蟲、抓蚯蚓,把自己弄得流血頭上又腫包的,甚至她常常會自顧自地去探索這個世界,猛一回頭才發現,「啊!牽錯人了。」
跟她熟的人都會說,「天啊!温貞菱,妳好粗魯。」就連在俄羅斯唸書時,她也總是追著老師討論事情,絕對不會因為意見不同就停止討論,讓老師覺得她是一個怪女孩。
温貞菱在公視《奇蹟的女兒》裡飾演「雨鵑」,為了貼補家計,放棄聯考到工廠做女工,受母親影響從小就認為「不想靠男人,凡事得靠自己」。劇中的這句話到了温貞菱身上,又有不同的意義了。
温貞菱認為,是人都會有依賴的行為,不管是依賴朋友、伴侶,亦或家人,但重點是在這過程裡,你必然要有與自己獨處的空間,這樣你才會了解自己,這和身為男性、女性無關,而是妳選擇過怎樣的生活。
《奇蹟的女兒》講述的是女工時代,當時女性的薪資、工作壽命,都比男性還要短許多,「會講這句話的原因,不是在說靠不靠男人,而是那個年代男性享有的權利明顯比女性好很多。」温貞菱挑出了這句話更深層的含義。
這讓我想起去年金鐘獎,她上台說的那段婚姻平權感言。温貞菱提及,她17歲因為在《死神少女》裡演了同志,很多人誇她勇敢,但她從不覺得自己哪裡「勇敢」。
「不用特別強調勇不勇敢這件事,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好被感謝的,這就是我覺得必然要成真的事,如果有人站出來反對這件事,我就必然會支持下去。」温貞菱的語氣一樣溫柔,但眼神更加堅定。
温貞菱支持婚姻平權已經快兩年,她參與活動、遊行,為的是想更了解這個族群,「我不會貿然去為了任何一個事情發聲。」她說。
回到金鐘獎的得獎感言,温貞菱有點不好意思,低頭傻笑,「我根本不覺得自己會上台,一進座位我就把鞋脫了。」結果後來看直播的朋友問她,為什麼念到她名字的時候,她要幫自己拍手?
「因為我還在穿高跟鞋呀!」温貞菱替自己大剌剌的行為伸冤,這時候我開始相信她稍早說的那些,關於小時候喜歡抓蟲子的故事了。
上台後,她緊張到忘了跟頒獎給她的楊貴媚道謝,直說真的很對不起貴媚姐,還很對不起她提到的「流浪動物花園」,因為她把名字講成「流浪動物之家」了。一年都快過去,她都還記得這些小細節,這位在金鐘獎上大剌剌脫了高跟鞋的女孩,心思卻也縝密。
跟温貞菱聊天會忘記她的年齡,她很有想法也很懂人情世故,其實她也才25歲,即便她一直覺得25歲其實不年輕了。
或許是父親離開的早,最疼她的婆婆也過世了,讓温貞菱默默把一家之主的角色攔在肩上,「我會不惜一切保護媽媽跟姊姊,我們三個女人是一起長大的。」回想到這些過往點滴,她露出很幸福、滿足的笑容。
温貞菱清楚自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她熱愛表演,但熱愛的事裡面,也包含著某些她不喜歡做的事,就比如說,記者會。
每次記者會結束,她就會躲在牆角,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夠好,她也看得出來,每次宣傳,演員就是為了宣傳而來,記者就是為了寫新聞而來,雙方處在一個對這件事沒有熱情的狀態,人與人之間少了交流和互動,顯得沒有溫度,所以温貞菱養成了會去記得每個記者報導方向的習慣,有些記者喜歡新奇古怪的故事,有些喜歡溫馨的,有些又比較熱衷於感情生活,她邊比劃著邊說:「我可能會準備一張稿紙,在那張稿紙上滿足所有的人。」
温貞菱曾經非常逃避記者會,就怕不小心講錯話,一天的時間就毀掉大家好幾個月的努力,「我們一定都有各自想訴說的故事,那個東西就會變成我們的動力,如果在記者會說錯什麼話,或是不小心模糊了焦點,讓最後的報導出來好像都不是在講這個東西的時候,我就會覺得很沮喪,畢竟最重要是戲,而不是我最近私底下怎麼了。」
在試圖用戲劇反映社會的世代,娛樂讀者,也成了不可或缺的環節,這對藝人來說,是最需要強健心智的部分。
温貞菱21歲就拿了迷你劇集女配角獎,去年把女主角獎也抱回家,這是許多演員夢寐以求的事,但她對拿獎倒是看得挺淡,「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不管接下來我是再也不會得獎,還是瘋狂的得獎,都不影響我做任何事。」就如同得獎後,她毅然決然的出國唸書,温貞菱說,那時候很多人驚訝問她:「天阿!妳為什麼不改變計劃,妳為什麼不留下來,如果妳留下來應該會有更多厲害的戲要找妳!」
她停頓了一會兒,告訴我:「自己有辦法創造(跟上任何)浪的人,才有辦法衝浪,而不是只去選擇一道最大的浪。」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温貞菱的每部作品都有很深遠的意義,不管是《死神少女》、《一把青》、《血觀音》或是今年的《奇蹟的女兒》,她很享受穿梭在不同時代裡的感覺,「那畢竟是我們曾經有過的時光,可能是我媽媽,甚至是我婆婆那個時代的故事,你會慢慢發現,那個時代的問題,我們經歷了4、50年,為什麼我們都沒有改善?或者是改善的幅度如此的小,很多時候戲劇真的是這樣,不單只是給觀眾看,是要我們思考,我們能做什麼,改變得了什麼。」
温貞菱去了一趟俄羅斯,瘦了不少,熱愛動物、海洋的她希望有天自己能吃全素,拍拍時代劇也能穿上古著,她笑說很多人都覺得她長得很古典,很適合穿有點年代感的衣服,剛好她也是個環保主義者,不忘在此呼籲:「大家盡可能的可以適用二手衣物,製造本身就是浪費,所以我很常買二手的衣服。」
這樣看起來,温貞菱跟連俞涵好像有些異曲同工之妙,兩個人的調性應該很合吧?温貞菱點頭表示同意:「我跟她(連俞涵)滿有話聊,但我會想強迫她去冒險,我就是喜歡衝浪、潛水,想帶她去支持婚姻平權。」只是每每温貞菱提出「冒險」邀約,連俞涵都會說:「啊…我有一點人群恐懼症,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溫貞菱模仿起連俞涵還有模有樣。
實際年齡連俞涵是姊姊,但骨子裡真正的姊姊,其實是温貞菱。
人家都說女人的25歲別具意義,我問溫貞菱,過了25歲是否真的感受到世界變得不一樣?温貞菱歪著頭想了許久才開口:「在俄文裡面,數字1是一個單位,2、3、4是一個單位,5到0又是另一個單位,人家問我幾歲,我會下意識回『24』,講完才想到,『啊!已經25了』。」
對温貞菱而言,25歲不過是從這個單位詞換到下個單位詞的改變罷了,而她依然會在她的星球繼續冒險,繼續發光發熱。
或許,「開始不能喝青木瓜四物飲」也是其中一個改變吧,温貞菱最後給了我一個調皮的眼神。
#《奇蹟的女兒》6月16日 每週六晚間9點於公視頻道播出
圖/姊妹淘、温貞菱臉書、公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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