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ㄤ,水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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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
外在的人事物只能夠呈現部份的自己，
唯有你才能全然定義你自己。
Only you can de fi fine yourself;
the world only sees a part of who you really are.
在我們經營「那些電影教我的事」的臉書粉絲頁四年多的時間裡，收到過最多的問題，就是讀者們對於「自我定位」的疑問。不管是面對他人的期待、藉由什麼來證明自己、或是如何認清自己本質與價值，在在都困擾著他們。
這也無可厚非，因為「認清自我」的確是人生中最難的議題之一。經過這幾年的歷練之後，我們覺得人生可以分成三個階段：「自我探索」（Self-exploration）、「自我肯定」（Self-acknowledgement）、「自我超脫」（Self-liberation）。
「自我探索」，指的是在還不清楚自己是誰、不知道人生使命為何的嘗試階段；「自我肯定」，指的是找到方向之後，努力達成自己人生目標的階段；「自我超脫」，指的是當你付出努力之後，能夠豁達接受結果的階段。
我們覺得，迪士尼的最新作品《海洋奇緣》（Moana）以及漫威（Marvel）的《鋼鐵人》系列（The Iron Man Series），就雙雙針對這三個階段有很巧妙的演繹。
《海洋奇緣》的故事中敘述著一位名叫莫娜（Moana）的少女，雖然從小嚮往大海，但被父親管束著不得離開。為了要拯救自己的家園，她決定勇敢航向大海，尋找傳說中的半人神「毛伊」（Maui）。
《鋼鐵人》的主角東尼．史塔克（Tony Stark）則是個性格不羈的天才發明家。他最大的成就，就是發明了結合最先進科技與軍事設備於一身的「鋼鐵裝」（The Iron Man Suits）；穿上之後他就搖身一變成為了復仇者聯盟（The Avengers）中的主要戰力成員。
想要做好自己，
有時得要拒絕去做別人心目中的那個你。
In order to be yourself,
sometimes you have to stop being who others want you to be.
在《海洋奇緣》中，莫娜是村子裡酋長的女兒，注定長大後要繼承領導族人的使命。因此，爸爸從小就教導她如何做一個好的酋長，上至人生規劃，下至一言一行，都被爸爸規範著。但她的內心卻一直嚮往著大海，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離開這個島嶼。
但莫娜的父親因為自己曾經歷過一次嚴重的船難，十分明白大海的無情，所以從小就嚴厲禁止莫娜出海。為了村子的未來以及不想傷了爸爸的心，莫娜只好努力壓抑自己內心的渴望，並且盡力地扮演好眾人心中期盼著她的那個角色。
莫娜一開始所經歷的，就是「自我探索」的這個階段，也是每個人的人生中都會經歷過的。在這個階段裡，不管是來自家人或是社會，都會希望我們能夠成為某一種人、或是做某些事。雖然大多時候這些期待都是出自好意，但別忘了，這是你自己的人生，如果只聽從別人的安排，或是努力想要討好、取悅別人，就有可能會失去了做自己的機會。
比起戰勝自己，人生更重要的是學會和自己相處。
What’s more important than overcoming yourself
is learning how to get along with yourself.
在漫威的電影世界裡，由小勞勃．道尼（Robert Downey Jr.）所飾演的東尼．史塔克曾經在多部電影中占有相當多的戲份，也讓我們能夠清楚地看到這個角色的轉變。
在《鋼鐵人》（Iron Man）第一集的故事中，東尼原本抱著遊戲人間的態度，一直過著不負責任的人生。當他被恐怖分子挾持，並被要求重製出他新發明的武器時，他遇見了改變自己一生的醫生伊森（Yinsen）。伊森為了幫東尼爭取更多時間而犧牲了自己。看著伊森在自己眼前死去，又看到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發明早已淪為恐怖分子濫殺的工具，東尼有了沉痛的醒悟。
冠上「鋼鐵人」身分的東尼開始痛改前非，並不斷精進他的鋼鐵裝。但當東尼和「鋼鐵人」這兩個角色越是密不可分，他反而越感到迷失。他害怕自己沒了鋼鐵裝之後什麼也不是，所以在《鋼鐵人3》（Iron Man 3）的電影裡，他一口氣打造了幾十個鋼鐵裝，但卻還是無法讓自己不安焦躁的心平靜下來。
這段劇情裡東尼所經歷的，就是「自我肯定」的這個階段。東尼在知道了「鋼鐵人」就是自己人生的使命之後，不斷試著超越、戰勝自己，也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但經過《復仇者聯盟》第一集情節中與外星生物之戰後，他陷入了一個更深層的不安—雖然自詡鋼鐵人在地球上看似無敵，但原來外太空裡還有更進化的科技，隨時能夠擊垮地球，鋼鐵人或是其他的超級英雄是無法保護這個星球的，於是他建造了更多樣式的鋼鐵裝，也就是他所說的：「我們親手打造了我們的惡。」（We create our own demons.）於是鋼鐵裝、自大與不安成為了束縛他的繭。
自信並非來自別人的肯定，
而是明白和相信自己的價值。
Con fi fidence does not come from being superior than others;
it comes from knowing and believing in your own value.
在人生的三個階段裡，第二階段的「自我肯定」是困擾著最多人的。
他們在前一個階段「自我探索」找到方向之後，用盡了一切的力量去完成這些目標，也在成果中獲得了無比的成就感。此時他們深深覺得，被肯定的感覺是非常棒的。
就像《海洋奇緣》裡的半人神毛伊，他一直都很享受著被人們讚頌仰望的感覺，所以他總是不顧一切地要滿足人們的需求，甚至還偷取了大地之母的「海洋之心」想要再次取悅人類。東尼‧ 史塔克也是一樣，因為「鋼鐵人」是如此強大，不只能夠維持他所認為的正義，也讓他被世人崇拜著，所以他幾乎無法想像沒了鋼鐵裝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只是這樣的心態，反而讓他們綁住了自己。毛伊和東尼都一度認為，「半人神」和「鋼鐵人」的身分就是自己的一切，也帶給了他們最需要的安全感，但卻也造成了他們無法放下這兩個身分的象徵物—「魚鉤」和「鋼鐵衣」。於是這兩樣當初定義了他們價值的東西，變成了綑綁自己的枷鎖。
選擇放手不是因為輸了，而是因為懂了。
Letting go doesn ’t mean that you’re weak;
it only shows that you know it ’s time to move on.
在《海洋奇緣》裡，被「自我肯定」關卡困住的不只是半人神毛伊。莫娜在找到了毛伊之後深深相信，毛伊可以帶著她把海洋之心還給大地之母，而一路上毛伊也給了莫娜很多的教導，幫助她成長。
但當他們遇到想要奪取海洋之心的惡魔「帖卡」（Te Kā）時，毛伊的魚鉤受到了嚴重的損害。因為害怕失去魚鉤，毛伊丟下了莫娜，一走了之。一開始莫娜覺得失去了依靠，原本打算放棄，但在奶奶靈魂的安慰之下莫娜明白了，自己這段時間裡的成長，早就給了她足夠的力量去面對這個挑戰，於是她一個人再次航向前方。
東尼在《鋼鐵人3 》的結局中也有了同樣的覺悟：鋼鐵裝是他所創造出來的，鋼鐵人也只是一個身分，不應該成為自己的唯一定義。
於是他不再執著於打造鋼鐵裝，也終於能夠接受真正的自己。人生的第三個階段「自我超脫」，指的就是這樣的心態。當我們在前面兩個階段中找到了方向、並且得到了成就感與快樂之後，就要學著超脫，不要讓自己被握在手中的東西給綁死。
如果能夠繼續擁有當然很好，但如果失去了也不會因此失去了自己。
映後思考線
Think Different
沒想到電影裡蘊含的人生道理，居然與中國古書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呢！
我們在討論人生的三種階段時，直覺想到「見山是山」這個禪學典故。在明朝《指月錄》第二十八卷中，針對參禪悟道說明了人生的三種境界：第一層：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這是人的自以為是境界，未曾歷練時，只看得到人事物的表象，包含對自己的認識也是。所以在這個階段，需要去落實「自我探索」，也需要去踏上旅程、經歷挑戰才能確認自己的使命為何。《鋼鐵人》第一集裡被綁架而感到無助的東尼與《海洋奇緣》裡首次航行失敗就放棄的莫娜，就是很
典型處於這個階段裡的心境。在這個階段，他們不斷地向外界宣告自己就是鋼鐵衣裡的那個人、是來自Mata Nui 的莫娜。把自己套進一個世俗所能理解的身分中。
第二層：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人到了這個境界，已經有了一定的歷練，於是開始期待、企求、與競爭，有如求知若渴，積極藉由外界回應來尋求「自我肯定」。這是《鋼鐵人》第二與第三集中漸漸作繭自縛的東尼；也是過於仰賴毛伊的莫娜、過於依賴魚鉤的毛伊、甚至過於依賴海洋之心的大地之母。
最後，見山只是山，見水只是水。
這是許多人都需要歷經一番掙扎才能進入的境界。看到事物本質後的豁然開朗，因為歷經不斷懷疑、挑戰，他們「自我超脫」了。東尼認知到自己才是鋼鐵人的創造者，所以不該由鋼鐵衣反過頭來定義他是鋼鐵人。於是在第三集的片尾他炸光了鋼鐵衣，並在丟棄反應爐後說道：「You cantake away my house, all my tricks and toys, the thing you can’t takeaway: I AM Iron Man! 」是不是也跟莫娜失去毛伊後所唱的歌有異曲同工之妙呢？「That come what may, I know the way. Iam Moana! 」
外在的人事物只能夠呈現部份的你，唯有你自己才能全然定義你自己
本文出自《跟著心中的孩子，找回面對世界的勇氣》三采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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