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盧熙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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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因為強烈的自我保護本能，深受其擾，陷入情網時，更是如此。愛一個人的同時，卻也無時無刻保留著讓自己得以脫身喘息的空間，從不曾說過：「我對你的愛至死不渝、直到永遠，我對你的思念幾近瘋狂！」對我而言，愛情猶如未添加防腐劑、容易變質的麵包；猶如季節，必定會消逝離去；猶如年邁老人的生活，冗長乏味。曾經認為，無法實現的承諾，就別輕易說出口了吧！承諾一旦說出口，可能會變成自己的枷鎖。就輕鬆地去愛、簡單地去愛；就單純地說：「我想你」、「我現在很愛你」，不斷向對方和自己洗腦：「一切都可能會改變。」如此一來，分手時不需哭鬧不休，只要瀟灑地道聲再見。我曾經認為，這樣才是對的，真心地認為，這樣才能不會傷到自己，也不會傷到對方。然而，某天，一個念頭驀地閃過腦中：「妳，這樣活著，真的幸福嗎？」我不幸福。因為沒有愛得轟轟烈烈，總是愛得馬馬虎虎；因為不相信永遠，總是很快劃下句點；因為不曾瘋狂地思念過一個人，也沒有任何人瘋狂地思念著我。因此，我不快樂。所謂愛情，若你不先付出，誰也不會為你付出，彷彿水杯，不先倒乾，便無法裝滿。我認識一個女孩，每一段戀情她總是用盡生命去愛。起初，她將自己所有的時間，全都獻給了他，接著，給了他笑容、未來、身體、心靈。我認為她太盲目，憂心她傾盡所有，往後如何承受得住？然而，即使付出全部，那女孩卻沒有倒下，今日仍帶著燦爛笑容，投入下一段愛情，過得比我精彩豐富。她對我說：「摒棄自己，愛就來了。」她付出了自己，得到了愛情；我為了保護自己，卻只是徒增年齡。不愛的人，都有罪。因為遺棄了一個可以戀愛的對象，所以我沒有辯解的權利。這個冬季，我依舊被困在宛如牢獄的房裡，以贖罪的心情，寫下這份自省。即使妳三十年來，
都沒談過一場戀愛，
即使妳用心經營了三百天的愛情，
仍以分手做為結局，
也沒關係，
因為，重新感受到愛情的悸動，
只是一瞬間的事。
韓劇《沒關係，是愛情啊》
本文出自《此刻不愛的人，都有罪》EZ叢書館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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