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朋友最近交了男朋友,她覺得非常地沮喪。沮喪的並不是她的男朋友不愛她,而是她無法像她想像一樣地愛她男朋友(這句話有點難,如果懂這句話的話可留言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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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好矛盾,我一方面渴望他陪伴、不喜歡寂寞,可是另外一方面,我又很需要自己的空間,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我都覺得無法做自己的事,我很在意他對我的看法、很在意他的感覺、很在意他會不會動不動就把我丟下來、更在意他干擾我的生活,干擾我的步調。我是不是很難搞?」
身為朋友,我內心的OS本來想跟她說「妳本來就很難搞」,但後來我想一想,在愛情裡誰不難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點、都有一些自己過不去的坎,我早就知道她是一個不太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既然沒有被好好愛過,又要如何好好去愛人?
「或許這不是妳的錯。妳生命中,有好好被疼愛過的經驗嗎?」我問她,她低下頭來,搖搖頭。原來她很小的時候媽媽就跟「叔叔」跑了,爸爸也很快娶了另外一個阿姨,她有印象的時刻,都是自己和自己玩,然後由保姆帶大。保姆一個要打三個,都是來自不同家的孩子,她是最乖的那一個,可是也因為最乖,保姆花在她身上的心力也最少。
「我常常在想,會不會是會吵的孩子就有糖吃?我一方面好羨慕那些吵著要吃糖的孩子,覺得他們怎麼敢這樣麻煩別人?但一方面又很厭惡成為他們那樣的人,因為我不想要像他們一樣,讓別人覺得我是個拖油瓶。」
她雖然這麼說,但我心裡面有一種感覺,或許她真正需要的並不是「開口之後才能夠被愛」而是「就算我不開口,你也能夠看見我的需求;就算我不哭不鬧,你也知道我很需要你的抱抱」。
原來,這樣一種矛盾,堵住了她和男友之間溝通的橋樑,她一方面渴望男友的關懷,但又不希望是開口才要到的那種愛;她一方面想要讓男友進入自己的生活和居住空間,但另外一方面又覺得長期以來她住在自己的碉堡裡面很安全,沒有理由和別人共同分享她的居住和心靈空間。
她很矛盾,但這個矛盾是很正常的。因為在她的記憶裡面,從來沒有學會和人保持一個恰當的距離。過往不是太過疏離,就是太過黏膩,但也因為她有一個很愛她的男友,所以她還有機會,慢慢練習。
「可能因為我沒有被好好愛過,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好好地愛你。生而為人,我很抱歉。可是我真的想要好好地愛你。」沒想到幾天之後,她跟男友說了這句很不容易才開口的話,你可以想想,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夠講出這樣的一段脆弱的話。
男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抱著她,我可以想像月光灑在他們的肩膀上,那個美麗的弧度與模樣。
是啊,沒有好好被愛過的人,也沒有辦法好好地去愛別人。但我們並不會被早期的生命就決定一生,就算你是這樣的人,你也能練習去愛人,只要肯開始,永遠不會太遲。
而如果你目前沒有可以「讓你好好愛」的人,那麼就好好愛你自己吧。好好睡覺、好好吃飯、好好走路、好好喝水,好好做一個好好的人,好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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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屬於你的那種好好,
有一天會來到的。
海苔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