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不起浪，從《振興五倍券》的英系立委和鄭國會發難「免出一千元」，到突然一份在社群媒體群組傳的「9月1日內閣改組名單」被媒體報導，總統府還要嚴正駁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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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此總總，正說明了當疫情再度趨於穩定之後，政情再度風雲詭譎。
然而，這樣的態勢並非只是簡單的「派系鬥爭」，細究箇中的內容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人物：蘇貞昌！
為什麼要特別針對蘇貞昌呢？並不是蘇貞昌有什麼施政重大爭端，因為這是民進黨內部最深沉的恐懼：如果不改變現在的態勢的話，放任當下這樣一個「沒有臉孔的時代」繼續發展，等到2024蔡英文任滿之後，缺乏歷練和表現的下一世代，都將和馬英九時代的國民黨一樣，後繼無人，無力固守江山。
為什麼叫做「沒有臉孔的時代」？
請問洋洋灑灑一大堆的政府政務官和立法委員與公營事業負責人‧‧‧叫得出來名號的有幾位！
除了陳時中等極少數人因為疫情關係而廣為人知之外，如果號稱3000到5000個政治任命的公職人員，竟然讓人想不出事蹟、叫不出名號，等到蔡英文任滿之後，誰能夠成為下一世代的明星？
關鍵，當然是和蘇貞昌的「自衛式封閉領導」性格有關，事無大小都要一把抓、政府分官設職各自負責的基本原旨蕩然無存、以「團隊」為名，緊抓一切大小事，機要秘書緊緊盯住各單位。
最後，誰來當什麼職務都不重要，所有人都已經被抹去了特色、失去了臉孔，沒有知道他們是誰、其實是沒有人在乎他們是誰！
「自衛式封閉式領導」一直是台灣政府體系最惡質的基因傳承，沒想到隔了數十年，竟然在蘇貞昌時代「返祖」，真是讓人意外！
會如此自我保護和封閉，真正的原因就是看似專橫，其實是缺乏自信心！
一九四九年潰敗流亡來台的蔣介石在朝夕不保危機中，既不信任那些不知是否另有心思之高官顯貴，軍事上也對掌握軍權的孫立人將軍有疑慮，於是在陽明山設立了「總裁辦公室」，下設九個組，用他最貼身之幕僚，建立起官邸的「侍從官體制」。後來，這辦公室就成了蔣介石在台灣「復行視事」後的總統辦公室之主力。
一九五○年代到一九六○年代之間，做為一個外來政權和不信任外人之威權體制，蔣介石就以「自衛性的政權封閉」控制施政，用人特別喜愛用出身侍從室出身的人，外人不可信，身邊人才可靠，蔣介石知名的侍從，有黃少谷、陶希聖、周宏濤、俞濟時、于豪章、沈昌煥、沈劍虹、俞國華、秦孝儀、楚崧秋到最後的錢復等等。另一方面，則是由其子蔣經國掌握情治機器。
蔣介石威權統治的侍從外放到各部門是由基層使用起，更兼耳目。由於蔣介石的天威難測個性，這批侍從都怕出事，養成了謙恭有節但不太有創意的特質，長達數十年的威權統治下，形成了台灣政府體系長期以來之唯唯諾諾之侍從官特質。
然後，沒有臉孔了。
幸好後來的蔣經國和李登輝時代充滿自信，所以他倆敢放手給下面的人嶄露頭角，也留下許許多多各領風騷之人物，就算是「少數總統」陳水扁也大力拉拔人才、「國政顧問團」、林全、蔡英文、陳建仁、李明亮、林奏延‧‧‧也在歷練下成為一時才俊。
馬英九時代自我感覺特別好，只有「一馬當先」，搞到國民黨人才流失，也栽培不出新人才，淪落到連韓國瑜都一度成為救世主，殷鑑不遠。
這也就是為什麼民進黨的下一世代，對於蘇貞昌內閣這個本來該是人才進修班的行政院現況，憂心忡忡的基本原因了。
●作者：黃創夏／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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