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沈榮欽授權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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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即將由「時報文化」出版的新書,作者馬科維茨(Daniel Markovits)説他本身就是菁英體制的產物:
「一九八七年的夏天,菁英主義方興未艾之際,我前往東北部的耶魯大學就讀。自此之後,我花了十五年的時間在多所大學間進修 —— 倫敦政經學院、牛津大學、哈佛大學,以及最後的落腳處,耶魯法學院 —— 一路走來獲得一長串的學位。」
「今天,我在耶魯法學院教書,我的學生與年輕的我相似得令人害怕:他們無一不是專業父母與菁英大學下的產物。我將我老師教導我的東西傳授給他們。我的身家與我的階層地位都是拜菁英機制與它所提供的培訓與就業所賜。」
曾經以為菁英主義是破除世襲菁英制度的良方,這是美國文化引以為傲的基礎:
「菁英體制承諾打破之前的世襲菁英制度,讓一無所有,只有才能與野心的外人能夠擁有有為者亦若是的機會。菁英體制同時也承諾將個人優勢與公共利益相結合,堅持財富與社會地位應是靠著自身的成就而來。這些理念尋求建立一個崇尚辛勤工作與才幹的社會。」
然而事實卻不然:
「但是菁英體制的運作並不如原先預期。今天,中產階級的孩子們在學校輸給富家子女,而中產階級的成年人則是在工作上輸給菁英大學畢業生。菁英體制阻礙了中產階級更上層樓的機會,然後還責怪這些在所得與社會地位的競爭中落敗的人,儘管遊戲規則本身只會讓富人贏得競爭。」
「菁英體制也對菁英本身造成傷害。菁英的養成需要富有的父母投資數以千計的小時與數以百萬美元計的資金來讓他們的孩子得到菁英教育。這些所謂的菁英在工作上必須費盡心力,無所不用其極地利用他們的教育來獲取當初投資的回報。菁英體制迫使一個焦慮不安而又虛偽不實的菁英陷入一場為保護所得與社會地位而殘酷無情的終身競賽。」
「最終,菁英體制造成菁英與中產階級的分裂。它使得中產階級憤恨難平,同時又誘使菁英形成腐化的特權階層。菁英體制將整個社會捲入一個各階級相互指責、互不尊重、而又機能盡失的巨大旋渦之中。」
「菁英體制魅力四射的外裝掩蓋了這些傷害,人們難以接受-認真思考,的確如此-菁英體制本身竟是罪魁禍首。即使是當代最嚴厲的評論家也都擁抱菁英體制的理想。他們指責那些腐敗的菁英只是藉著他們的成就來獲取個人的利益。他們在責備破壞菁英體制運作的個人行為的同時,也繼續強調此一體制的原則。」
「但是實際上,是社會與經濟結構,而非個人,造成如今充斥於美國生活中的不滿與混亂。不論其初衷與之前的成果,菁英體制如今卻是專注於擷取利益,並且造成貧富不均,為害社會。追根究底,這些麻煩的根由不是在於菁英制度沒有充分發揮功能,而是菁英體制過度濫用。」
「菁英本身已變成一個偽造的美德與典範。菁英體制-儘管其本意是博愛與公平正義-如今卻變成當初所要推倒的目標。它已成為一套集中與轉移世代財富與特權的機制,甚至是滋養與製造仇恨與分裂的新貴族世襲體制。」
事實上我的母校INSEAD就是一所不折不扣的菁英學校,創辦人Georges Doriot出生於十九世紀最後一年的Georges Doriot出生於法國巴黎,是一名出色的賽車手,並且從汽車銷售員做起,最後因為優異的商業天賦,自己擁有了一家法國汽車廠。
但是出自對於知識與商業的熱愛,他遠赴重洋,到哈佛商學院就讀當時方興未艾的MBA,結果表現過於傑出,罕見地留校成為哈佛商學院教授。
之後認為有必要將商學教育引進法國,於是和人聯合創立了CPA - Centre de Perfectionnement aux Affaires,後來成為法國最佳商學院HEC的EMBA——是的,他發明了EMBA。
不過由於無法遏抑冒險的基因,竟然在成為美國公民後,跑去美國軍隊從軍,汽車工業的經驗加上哈佛MBA經歷,二戰時一路高昇成為美國陸軍軍事規劃局(Military Planning Division)主任,直到戰爭結束,重新回到哈佛商學院擔任教職。
無法停止的創業家靈魂使得他同時設立了American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Corporation,因為當時他發現美國缺乏鼓勵創業家的制度與法律,這也是地球上第一家風險創投公司,他和當時MIT的校長等人聯合為美國的創投產業遊說法案與建立制度,催生出創投產業,美國戰後創新的成功,不少出自他的貢獻。
年老之後,他決定回到他的家鄉法國巴黎,想要將美國的MBA制度引進歐洲,這間學校必須完全不受法國教育當局的管轄,所以他有完全的自由度可以打造自己心目中的學校,即使學位不受法國政府承認也無所謂,這間學校必須離巴黎很近,但又不在巴黎,因此學生可以感受巴黎的文化氛圍,但又不至於受巴黎的誘惑而荒廢學業,1957年終於在楓丹白露成立INSEAD,並於1959年在楓丹白露宮招收了歐洲史上第一批MBA學生,INSEAD很快成為歐陸最佳商學院,甚至曾經在《金融時報》的世界MBA排名中領先哈佛商學院成為世界第一。
我檔案上的背景照片就是INSEAD創校之初的照片,上課者都是歐洲福斯汽車老闆的兒子或高管之類的人,而教室就借用世界上最美麗城堡之一的楓丹白露宮。之後才逐漸演變為今日的模樣。
菁英商學院之間有個罕為人知的足球賽,參加的學校只有哈佛、耶魯、史丹佛、芝加哥、賓州大學等校的商學院和INSEAD與倫敦商學院等寥寥數所學校,外界甚至不知道這場足球賽的存在,這才是真正的菁英體制。
而如今也到了檢討菁英制度是否已經成為「一種對世代間的財富、特權和階級的鞏固與繼承機制」的年代了。
敬請期待時報文化的新書《菁英體制的陷阱》,了解真正的菁英主義及其傷害。
●作者:沈榮欽/加拿大約克大學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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