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鴨霸又一樁，這回踢了大鐵板。兩岸之間還沒等到「春暖花開」和「春風雨露」，反而冒出了中國片面禁止台灣鳳梨進口的爭議，結果引發台灣人全面力挺鳳梨，短短幾天內，認購數量已經超越去年外銷到中國的規模，果農遭受損失的危機立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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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不是中國第一次出招，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總不能每次都靠「內銷救外銷」這招來救援。為水果拓展更多國際市場，分散對中國市場過度依賴的高度風險，才是正本清源的辦法。
因此，行政院不僅立刻提撥10億元救鳳梨，更宣布要組「農業國家隊」。短期來看，政府透過補貼救市的機動反應值得肯定，但中長期而言，「國家隊」真的是幫水果拼外銷的解藥嗎？
開藥方之前，必須釐清問題之所在。台灣水果外銷長期過度依賴中國市場，要打破確實是重大挑戰，但我們可以從成功突圍的案例來試著找出答案。
例如，有別於主要靠中國市場的金鑽鳳梨，有另一款有「芒果鳳梨」美譽的「台農23號」，由於更耐儲藏運送，且有特殊香氣，被認為是外銷市場的明日之星，也已成功打入日本市場。
要孕育這樣的明日之星，首先要對要銷售的國家或地區進行「市場調查」，了解當地口味及需求，接著帶回國內進行「研究育種」，最後協助農民以符合該國進口標準的方式進行栽種、儲藏、檢疫及運送。
請問，以上提到的所有環節，過去成立的兩支國家隊「台農發」和「台農投」，協助到了哪一項？答案是幾乎沒有。
先談「市場調查」，我們諮詢的產業界人士異口同聲指出，過去的成功案例多是由民間貿易商自行調查，再試圖透過各種管道向主管機關提出，才有機會進入研究。然而，無論是理應負責調查的農委會國際處和經濟部國貿局，或者是兩支國家隊，都沒有承擔起這個角色。
最具體的案例是，農委會近來大力宣傳的「新南向水果拓銷成果」，這個地區的前端市場調查，竟然是丟給原本要專責「研究育種」的「農業改良場」來負責，不僅造成研究人員的額外負擔，專業領域更相差甚遠。
談到農改場，這些原本應該專職進行研究育種的研究人員，長年以來卻被大量外務所佔據，往往只剩兩成的心力能夠進行研究。當研究人員八成的心力必須放在「填寫大量管考表格」、「農損勘災」、「桃園停灌現勘」、「農民實際耕作資格認定」、「撲殺禽流感」、「到市場宣導台灣豬標章」等不需要研究專長的工作時，我們要如何期待農改場能更有效地協助農民改善品種和種植技術，讓我們的農產品能符合市場需要，更經得起外銷的運送及檢疫？
無論是鳳梨或其他台灣水果，要提升外銷競爭力，還是必須先做好基本功，而不是動輒喊出國家隊，結果根本問題未解決，到頭來外銷繼續過度依賴中國，又遭到中國片面封殺，又要動員擴大內銷來救援，真的不是長久之計。
●作者：李兆立／政治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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