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清潔師/職業無法被認同 「兒子覺得爸爸是幽魂」

▲直擊命案清潔師工作現場。(圖/記者劉雅文拍攝)
記者劉雅文/專題報導-2021-02-01 16:02:00
到府清潔,是一種常見的服務,但是命案現場的還原,可就大不同了。一手創辦「特殊清潔公司」的盧拉拉(化名),從殯葬業的禮儀師,轉戰環境艱困的清潔高手,屍水、腐敗的傢俱、空氣中刺鼻的味道,他都能一一「清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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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般人有勇氣選擇的行業,《NOWnews今日新聞》採訪團隊專訪盧拉拉時,除了一探這份特殊職業的祕辛之外,對他個人充滿好奇,「你難道不會怕鬼嗎?」他的回答令人印象深刻,他說他們沒有任何的禁忌,進入命案現場時,也沒有任何儀式性的行為,「我相信有鬼,但會不會遇到鬼、鬼會不會傷害你,我覺得是另外一回事,我們單純只是來做工作,應該不會有這方面的問題。」

「從以前到現在看過的鬼片、鬼故事,他們說你會遇到鬼,只會有三種情形,第一個你愛的人、第二個你恨的人、第三個幫得了你的人,我三個都不是,我只是來打掃的人。」盧拉拉笑說,「如果(鬼魂)真的來了,好好看我們打掃吧!」

▲命案清潔師盧拉拉。(圖/記者劉雅文拍攝)
聽起來很正向,但問起他是不是樂觀主義者時,他卻很直接地否認,說自己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做這份工作之後,根本樂觀不起來,無法正向看待每一件事都是好的,但盧拉拉不覺得悲觀是壞事,因為他認為「不過度樂觀,反而能看出一些問題所在。」

工作成了一種難以喘息的壓力,盧拉拉想要釋放情緒,他開始把工作所看到的一切,都用文字寫下來,讓他換得一覺好眠。不過,不被社會、家人認同的工作,還有一個相當可怕的「後遺症」,到底支撐他做這行的動力是什麼?不是金錢,也不是興趣,而是守著這個社會的不完美。

他總說,希望「命案清潔師」這職業能消失,因為他們看到了社會上的獨居死亡問題、自殺問題、低層弱勢問題,如果政府跟其他相關單位的努力,可以關懷這些人,那可能就真的不需要所謂的命案清潔了。

也許有人覺得偽善,但採訪的當下,卻真實感受到他的情感,這算是整個採訪過程中,他最有溫度的一刻了。

▲直擊命案清潔師工作現場,盧拉拉全副武裝,清理殘留的屍水、異味。(圖/記者劉雅文拍攝)
訪問的最後,聊到他的兒子,盧拉拉半開玩笑的告訴《NOWnews今日新聞》採訪團隊,「我兒子覺得爸爸是幽魂,一天到晚不見身影。」因為這份工作機動性很高,沒有人能預料命案的發生,必須隨時On Call。那兒子清楚他在做什麼嗎?他無奈地表示:「他以為他爸爸是收垃圾的,但才7歲要他理解什麼?」看似輕鬆地回答,但卻也道出這份職業不被認同的苦,他只盼望未來不會「子承父業」,因為那意味著,社會弱勢問題還在原地踏步。

結束這次訪問後,更讓人深思生命的價值,想起盧拉拉提到,漫畫《火鳳燎原》的作者講過一句讓他印象深刻的話,「精彩不量力,起落是無常。」他的解讀是,你不需要過得特別好,但是你要知道生命怎樣過得精彩,不要去浪費時間,要為生命提供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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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看完盧拉拉故事的人,能不能也有新一層的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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