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為了即將於明年 1 月開放進口的美國瘦肉精豬肉（萊豬），民進黨政府頻頻陷入爭議，從指稱「皇家傳承牛肉麵」和「家樂福」牛肉皆含萊劑，到宣稱屏東豬肉商「信功肉品」支持開放萊豬進口，卻頻遭當事人打臉而讓在野黨頻頻撿到槍，甚至讓蘇內閣陷入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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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許多人不禁困惑，那個從去年以來，運用活潑的政治行銷及公關操作，締造史上最高票連任，民調支持度和網路聲量居高不下的蔡政府，到底怎麼了？
事實上，民進黨的社群小編依舊活潑，文宣依舊接地氣，閣揆攻防依舊犀利，整體政治行銷的功力，也依舊技壓群雄。然而，正如同商業行銷的邏輯，再怎麼厲害的廣告和公關操作，關鍵依舊是商品本身，套在蔡政府身上，就是「政府的實際表現」。
回顧去年，因為習近平以「一國兩制台灣方案」劍指台灣，以及香港反送中，讓台灣人的主權危機感陡升，「抗中保台」因此暢銷；同樣的，上半年因為台灣防疫的傑出表現，讓台灣人備感安全感及光榮感，「 Taiwan can help 」也再度讓民進黨的政治行銷獲得巨大成功。
再看看此刻的萊豬爭議，同樣傑出的政治行銷，為何此刻卻被譏為「大內宣」，不僅沒能在政府危機中雪中送炭，甚至反而火上澆油？
要回答這個問題前，讓我們先平心靜氣地思考一個問題：美國萊豬明年 1 月就要開放進口了，這幾個月來，政府對於萊豬的食安疑慮及把關機制，都對人民說清楚了嗎？
自從蔡總統今年 8 月底宣布開放萊豬以來，我們看到的是：
第一，當我們詢問，瘦肉精對於食安的影響，尤其台灣人喜歡吃豬肉和豬內臟，萊劑對於不同對象（如老人、小孩、孕婦）到底有多少健康風險時，政府的回應不是拿出依據科學證據的健康風險評估，掃除大家的疑慮，而是反過來質問：
「你都吃了這麼久的美牛，美牛都是萊牛，你也沒事啊，怕什麼？」
而為了延續這個基調，民進黨不斷施展「圍魏救趙」的戰術，頻頻想找「美牛」和「台豬」來幫「美豬」解圍：
1.前行政院發言人丁怡銘點名皇家傳承牛肉麵也是萊牛，遭打臉後道歉，卻引發更多爭議及公關危機，辭職下台；
2.民進黨議員王浩宇指稱家樂福賣的美牛都是萊牛，遭該企業貼出零檢出的報告打臉；
3.行政院長蘇貞昌在總質詢時主動提及「屏東的信功肉品支持萊豬進口」，信功隨後發出聲明駁斥。
一次次點名民間企業，換來了一次次的打臉，人民的疑慮依舊未解，只賠上了政府自己的支持度。
第二，我們進一步詢問，如果民進黨認為萊劑對健康無虞，那為什麼 2012 年國民黨政府要開放萊豬進口時，民進黨強烈反對，是否昨非今是？民進黨對萊劑肉品的態度究竟為何？
結果，我們沒有看到政府誠實面對過去的立場，而是宣稱在國際食品法典委員會（ Codex ）公布容許量後，民進黨就接受了 Codex 的萊劑標準。然而，當我們接著問，如果政府覺得萊豬安全無虞，為什麼行政院轄下的教育部、國防部、警政署、消防署卻急著宣布不吃萊豬時，就被政府持續已讀不回。
第三，2012 年民進黨反萊豬的另一個重要訴求，就是要保護台灣豬農。當我們問，2021 年 1 月萊豬開放進口後，對台灣豬會產生什麼衝擊，政府打算如何因應時，我們看不到政府拿出扎實的產業評估報告，只回了大家一句：「台灣人愛吃台灣豬，美豬的味道和價格沒有競爭力，安啦！」
問題是，台灣的進口豬肉量，2012 年至今已經成長 3.5 倍，伊比利豬更成為台灣消費者熱愛的頂級豬肉品牌，哪有只愛吃台灣豬？
至於價格部分，農委會信誓旦旦地說，美國萊豬每公斤 78 元，非萊豬 78.9 元，兩者價差僅 0.9 元，萊豬沒有明顯的價格優勢。然而，當我們進一步追問價格資訊的來源時，農委會才承認，是透過駐美單位詢問美國的豬肉委員會，所得到的「口頭報價」，而非實際查價。
整個看下來，在萊豬議題中，政府該說清楚的食安疑慮，卻不正面說清楚，而是用「美牛就是萊牛，吃萊牛又沒事」來誤導大家；當誤導的資訊被頻頻打臉，該老實道歉時卻不認賠殺出，還想透過公關操作來反賺一波；當公關操作逐漸累積負面聲量，被質疑是「大內宣」時，政府沒有深自檢討，反而為了國民黨在國會上演豬內臟鬧劇，沾沾自喜說「先前丁怡銘風波的失血又還回來了！」
這才是民進黨政府的真正危機！因為政治行銷在過去兩年的無往不利，讓民進黨誤以為，這項能夠錦上添花的工具，只要用到極致，同樣能發揮雪中送炭，甚至反敗為勝的效果，而忽略了真正關鍵的「政府實際表現」。
萊豬議題已經證明，當政府的表現沒有實質回應人民的期待，再多的政治行銷，也只會引來更多的反感，甚至成為重創民意的危機。如果民進黨繼續迷信公關操作的威力，萊豬也肯定不會是最後一個危機。
●作者：李兆立／時代力量智庫執行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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