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參議長韋德齊( Miloš Vystrčil )率團浩浩蕩蕩訪問台灣,一行90人在台灣造成熱門話題,尤其在歐洲疫情尚未真正舒緩時,這次外交訪問更屬難得。常道:「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有關捷克參議長訪問台灣的外交意義,究竟該如何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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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意義,當然是「國會外交」的推動。
參議長韋德齊於 9 月 1 日於台灣立法院發表演說,這不但是 45 年來第一次有外國議長在台灣國會發表演說,更是非邦交國的議長首度在立法院演說,自有其歷史意義。
細數歷史上有名的國會演說,當然是蔣宋美齡於 1943 年 2 月 18 日在美國國會山莊以「中國第一夫人」之姿發表演說,蔣夫人身影雍容華貴,且英文流利,當時的確是一個成功的外交演說。
台美目前沒有邦交關係,安排雙方總統或高層至對方國會進行演說自然有其難度。但以美國州議會層級來說,歷年來我國駐美各經濟文化辦事處處長至轄區州議會演說並不罕見。不過州議會層級的外交意涵不高,哪天若能在美國華府國會山莊發表演說,才是外交突破。
回到捷克參議長來台演說,當參議長韋德齊以中文說出「我是台灣人」時,全場歡聲雷動,並給予起立鼓掌( standing ovation )。維特齊這一句話的典故語出德國,1963 年 6 月 26 日美國總統約翰甘迺迪在西柏林發表演說,甘迺迪當時以德文說出 “Ich bin ein Berliner” (我是柏林人),成為歷史名句。
捷克參議長韋德齊說「我是台灣人」,當然不是說他真的想入籍台灣。這句話的真正戰略意義,是「新冷戰」( new Cold War )時代是否已經悄然來臨?甘迺迪當年在冷戰時期於被東德包圍的西柏林講出這一句名言,今日的新冷戰時代,台灣與捷克共同的戰略敵人是誰?當然是中國。
捷克的對中政策,非常微妙。捷克總統齊曼( Miloš Zeman )是出名的親中派,參議長雖然政治地位崇高,但捷克整個國家的外交政策並不是參議長一個人可以決定,更別說中國對中東歐地區國家(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an Countries, CEEC )施力頗深,除了一帶一路(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BRI )下大型基礎建設投資案如鐵路等的經濟誘因之外,另外還有許多中國企業在當地的投資。
雖說如此,參議長訪台已創捷克高層訪台最高層級,仍具重大政治意義,參議長訪台某程度上也代表捷克民意對台灣的善意,彌足珍貴。
對台灣來說,下一步可以如何爭取?在韋德齊接受台灣記者訪問時,其實已露端倪,他說已經邀請立法院游錫堃院長參訪捷克國會。
游院長能否以「回訪」之名順利訪問捷克參議院,甚至在捷克參議院發表國會演說,目前尚難定論。韋德齊的口頭邀請,是否僅為基於外交禮儀的禮貌性說法,亦或真有心推動,實有賴台捷雙方未來持續互動。但可以想像的是,中國駐捷克大使將會傾全力阻擋,就如同當初阻擋韋德齊前任者訪台一般。對中國而言,如果台灣立法院長成功去捷克發表國會演說,未來恐怕在歐洲各地遍地開花,屆時中共如何保其顏面?所以可以想像的是,中國外交部將下令全力封殺。
捷克參議長訪團中,在台灣享有最高名氣的事實上不是參議長本人,而是布拉格市長。也許有人會好奇,那怎麼看待布拉格市長對台灣的友善態度呢?他可是捷克的首都市長呢!
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持平而論,布拉格市長雖是首都市長,但其政治地位並不若例如同樣是首都市長的台北市長。原因很簡單,布拉格市長並非直接民選選出,而是由 65 名布拉格市議員互選選出,而布拉格市議會採合議制。嚴格來說,布拉格市長賀瑞普( Zdeněk Hřib )對台灣的友善態度也代表布拉格市議會整體對台灣的友善態度,但也絕對不能天真以為 65 名布拉格市議員都有相同程度的友台態度。
賀瑞普市長因為年少時曾來台求學,外型帥氣,態度親台,所以不難想像他在台灣擁有一批「粉絲」。但持平而論,他是一位市議員,也是一個市長,但他無法直接影響捷克的外交政策。台灣能做的,以務實面來看,其實「城市外交」是較適合的角度,無論是台北市的穿山甲動物園外交或是其他城市,都可以嘗試從經貿、文化或體育等層面加深與布拉格的交流合作。
●作者:劉仕傑/時代力量媒體創意部主任、前外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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