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爸媽都是精神病患!」偏鄉教師文國士,出生在一個不平凡的家庭,他的爸媽都是思覺失調症患者,也就是過去我們俗稱的精神分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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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一般人擁有的幸福童年、溫馨家庭,對於文國士來說都是絕緣體,他對爸媽的記憶永遠停留在不切實際的妄想,還有發病爆走後的強制送醫,對他而言所謂的家,唯一依靠就是一路扶養他長大的奶奶。
不過,隔代教養不免會面臨溝通的問題。
文國士很愛奶奶,但年幼的他,很多時候不知道怎麼處理情緒,現在奶奶已經離世,回想起那些相處的種種,他有段深刻的記憶。
有一次晚上文國士帶同學回家,在房裡抽菸、大聲喧鬧,奶奶輕敲房門說:「時間不早了、要早點睡。」當時年輕氣盛的國中青少年,感受到的不是關愛,而是沒面子,就飆罵奶奶說:「X!我爸媽都瘋掉了,我XX現在交朋友也要你管是不是!」
他還記得奶奶的反應,唯唯諾諾地關上門、走回房間,接著就聽到奶奶在房間哭的聲音,從一開始小小聲,到後來越哭越大聲、邊哭邊尖叫,甚至還聽到奶奶拿自己的頭,一直撞牆壁的聲音。
這段回憶在文國士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那時的他才體悟到「奶奶也很痛苦!」但你問他後悔嗎?他卻說:「我很心疼那時候的奶奶與自己,但我不後悔!因為後悔就是拿現在的自己,去批判那時候的我,可是那時候的我,就只能這樣做。」
上了國中的文國士,開始用叛逆的儀式,來宣告自己的獨立。
那些大人口中所謂的「歪路」,從飆車、偷車、賣光碟,甚至是吸毒,他都嘗試過。但他說:「每顆武裝的心,都在抑鬱中等待被看穿!」幸好在他人生的道路上,出現了兩個拉著他的人。
鍾新南,是文國士的高中老師,也是第一個突破他高聳心牆的人。
他飆車,鍾新南問他:「這樣烏雲甩得開嗎?」他抽煙,鍾新南問他:「這樣能讓你不孤單嗎?」他亂花錢,鍾新南問他:「這樣讓你覺得與眾不同嗎?」不像是一般老師劈頭就是一陣責難,反而一次次將問句拋回給文國士,讓他冷靜下來自己去思考。
鍾新南讓文國士感受到的,是關心。他看得懂文國士的各種張牙舞爪,其實是種求救訊號,也看得出他背後的失落,這也是第一次讓他感受到「被懂得」,曾因為感情受創,激動到想要殺人的文國士,在最關鍵的時刻打了通電話給鍾新南,他就在電話那頭陪著他,直到他平復情緒為止。
如果說當時的文國士是台暴衝的汽車,那鍾新南的出現,就是那最溫柔的煞車。
另一位恩師,是文國士在大學時期的國文老師,謝錦桂毓。
有一年過年,在奶奶的哀求下,要將爸媽從醫院接回家過年,這是他們被送去療養院十幾年以來,頭一次可以全家人團聚,但文國士一點都不快樂,迎接他的,只有擔心父母又發病的不安。
於是他跑去跟謝錦老師傾訴,想要找個安慰的出口,沒有到換來的是一個個的問句,「你想要你爸媽回來嗎?」(不知道)「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你愛你的父母嗎?」,一連串問題,讓文國士根本無從招架,他帶著憤怒,與臉頰上不爭氣滑落的淚水,逃離了現場。
「我愛我的爸媽嗎?」那天之後的文國士,使出渾身解術找答案,旁聽社工系的課、聽講座、念老人學程,但是他還是不知道自己對爸媽是什麼情感,直到後來他才明白,他應該要慢下來,練習善待自己,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結果。學期末的最後一天,文國士抱著謝錦老師,哭了好久好久,感謝他當年的那個問題,讓他更善待自己,並且練習和情緒共存、練習等待。
採訪當天,問他對於爸媽是恨嗎?還是愛呢?聽到這個問題,文國士靜默思考了幾秒,他給了一個發人深省的回答:「曾經人生走到一個點,是你已經被逼到牆角,然後你不知道情緒的出口在哪裡,你是為了維持你自己的清醒、為了可以好好的活著,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你只能練習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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