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吐口水又譙三字經 八三夭自爆「第一次」很髒

▲八三夭專訪(圖/記者葉政勳攝,2017.2.15)
▲八三夭專訪(圖/記者葉政勳攝,2017.2.15)

記者蕭卲樺/台北報導

出道十載、發行5張錄音室專輯、站過千人舞台、MV首首破百萬點擊,八三夭的成團履歷可圈可點,算是在華語樂壇站穩腳步,但這一切都是由無數個「第一次」堆砌而成。10年前的那5位「男孩」,沒人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這個險惡的世界,就這樣怒刷第一把吉他、吼出第一首不知所云的原創曲,逐步編纂屬於自己的《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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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任鍵盤手的小橘,第一次接觸音樂是「被逼的」,國小被媽媽送去學鋼琴,甚是排斥,國中就不學了。上了國中,特別迷戀伍佰、張震嶽、動力火車這種很搖滾又叛逆的歌手,班上剛好有一位同學很會彈民謠吉他,小時候key很高的小橘,就常常和這位同學搭檔,在音樂課上演出,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表演。

國中畢業,小橘考上成功高中,爸爸為了獎勵他,賞了一包紅包,小橘二話不說把紅包拿去購買第一把吉他,入學後,加入音樂創作社,認識了這群兄弟,一直玩到現在。

團員們在成功高中音樂創作社相識,當時各自和其他朋友組團,純粹把玩團當課餘活動。主唱阿璞從沒想過會就此走上音樂這條路,他說:「高中加入音創社才算真正寫了第一首完整的歌,想說寫歌應該蠻簡單的吧?大家都會寫啊,和弦隨便刷,哼得出來就是歌。」抱持這樣的想法,寫出一堆充滿髒話的歌曲,甚至在學校校慶時,站上司令台把不堪入耳的歌詞一字不漏幹譙出來,「邊唱邊吐口水,心中充滿了憤怒,那時候就是個憤怒的龐克宅。」

2003年,高中的最後一個暑假,除了小橘前往台中,其他幾位好友們剛好都考上台北的大學,決定組團玩下去,bass手霸天說:「我們幾個剛好在台北,乾脆廢物再利用,小橘比較辛苦,每個禮拜都跑台北,很有毅力。」小橘回憶:「我都坐客運北上,當時還沒有高鐵,但有高鐵也坐不起啦,學生沒什麼錢,特別要選12點過後的客運,比較便宜。」

第一次live就爆棚!吉他手劉逼說,都要感謝親朋好友給八三夭如此舒服的「第一次」,先嘗嘗甜頭後,再由現實把他們打入地獄。第一次在live house表演之所以高朋滿座,是因為在座全是揪來的,甜蜜期一過,台下竟只剩一位bartender……,後來,第一次進攻春吶,台下依然冷清,只有小橘的家人和劉逼的姊姊。縱使場面辛酸不已,當時的八三夭滿腔熱血,毫不在意,劉逼說:「那時候就玩嘛,只要有表演就很開心,其實也沒什麼挫折。」

真正的磨難過了幾年才緩緩襲來。樂團正式出道、開始發片後,「玩團」不再是一場遊戲,而是混口飯吃的實戰,除了音樂作品急需受到認可,也背負名氣壓力。頂著台大光環的劉逼更是讓家人擔憂,「真的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在製作,簡直零收入,錄音又發生很多問題,每天都在問自己到底適不適合?」為了省錢,甚至只買一包滷味蔬菜果腹。

霸天也坦言每每回家吃飯,媽媽總會逼問:「阿你這個工作做到什麼時候?」媽媽永遠都覺得他仍是個小孩子,希望他找一份穩定的工作,為他擔心不已;小橘則是靠教音樂攢點小錢度日,成天待在家裡和爸爸大眼瞪小眼,無所適從。

經過多年的表演洗禮,由地下樂團轉變為主流樂團,八三夭有幸遇上貴人-五月天阿信,正式加入相信音樂,推出《最後的8/31》漸漸走紅。主唱阿璞說:「開始被大眾市場看到,大概是《東區東區》,當時這首歌其實已經唱了一年多了,那張唱片也沒有什麼大力的宣傳,只在電視上短短出現3天。」意外的,無論唱校園或上節目,大家對八三夭的表演反應非常好,甚至在KTV榜單上盤踞2年之久。

當年5月才剛發片,9月開始小橘、劉逼和霸天陸續剃髮從軍,淺嚐走紅滋味的八三夭面臨岔路,阿璞當時想:「Legacy的生日趴到底是不是八三夭最好的結局呢?如果連一個演唱會的場地都裝不滿,不如直接當兵去吧。」值得慶幸地,居然裝滿了,甚至加了場!八三夭就這麼一路唱進台大體育館,第一次在5000粉絲的簇擁下嗨唱,「大家才覺得說,恩,好像可以把玩團當一回事。」

2013年底,因為前鼓手子瑜退團,小橘找上就讀同一所大學的學長阿電。阿電來頭可不小,曾經隨紅極一時的「刺客樂團」巡迴表演,據說這樣令人稱羨的傳奇經歷,讓他頗有身價。不料,小橘竟用超級失禮的方式邀請他入團!

「如果有人用email問你要不要加入樂團你會答應嗎?」當時在澎湖當兵的阿電是從第三人口中得知此事:「退伍之後有學弟問我,小橘不是有找你嗎?你怎麼沒有去台北工作?」阿電整個不在狀況內,回去收email,才從1000多封eamil中撈到小橘的「邀請函」,阿電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好氣又好笑:「上面只寫著有沒有空上台北聊聊?我當下心想,什麼聊聊?完全沒內容,超沒誠意的。」

撇開隨興的行事作風,小橘還是打從心底尊敬學長的,雖然渴望阿電加入,仍語重心長把醜話說在前頭,向阿電解釋,雖然八三夭開過大型演唱會,但未來還是很危險、很渺茫,對新加入的樂手來說肯定也特別吃力。剛好,阿電就是一個超級熱血又衝動的人,點頭答應和這4個人勇闖樂壇。

決定加入八三夭的那年,阿電已經30歲,本來已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雖然擔心上台北後會打亂本來的生活,但每個「樂團人」都希望終有一日能站上大舞台表演,阿電一直都沒有那個機會,「我想往更大的舞台前進,覺得人生可以再拚一次。」

「在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東西阿,不是痛苦絕望,是懷抱希望。」無論是最初的班底,或是後來加入的新血,八三夭選擇了音樂便無退路,所以再怎麼絕望也只能懷抱希望,一路累積經驗值至今,才能以過來人的身分,分享這張《生存指南》。阿電解釋:「八三夭的聽眾從15、20歲到30歲,學生時代到出社會,我們剛經歷完這個時期,所以為大家量身訂做,專輯中每一首歌都和怎麼在社會上生存有關。」

「譬如你聽《飢餓遊戲》,雖然你是學生,不太會有這種危機意識,但你可以藉由這首歌知道這個社會長怎樣;或是透過聽《老媽最常說的十句話》去知道我們玩樂團的人怎麼和家人有些抗衡,這些都是生存,歌迷可以從不同的歌曲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故事。」



整張專輯除了概念性強烈,樂風亦多元。霸天悉心解說,《老媽最常說的十句話》屬於大家從小聽到大的民謠,《玩滑板的孩子不會變壞》是他們高中時最愛的龐克,《飢餓遊戲》是辨識度高的重金屬。除了聽眾耳熟能詳的樂風,《翻白眼》嘗試了電子音樂,《世界上最危險的東西就是希望》則是這幾年比較新式的搖滾。



包辦12首詞曲創作的阿璞,希望《生存指南》帶給歌迷在殘酷世界中尋找希望的感覺,「這不是一個希望的年代,雖然這樣講有點難聽,但現在的年輕人是很絕望的,無所適從,努力過後得不到結果。」阿璞坦言這張專輯充滿負能量,但其實歌詞中還是埋了很多希望,甚至摻入黑色幽默的成分,只要大家認真服用必能catch到,「希望大家能從第一首聽到最後一首,讓自己找到一個面對社會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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